许久,许久,他停下来,"砰"地一声,跪坐在崖上。张狂飞扬的黑发失了动力般,散落而下,铺了满背。
为什么?
为什么!
他恨错了?
狐燊那样无情地伤害他,他不该恨么?
可,大哥所点破的,该如何看待?
狐燊是为了保护他?至始至终,他都是为了保护他?以保护的名义,伤害了他?可笑!真是可笑!
然,他为保护他所受的一切罪恶,又该如何……
他们之间有爱恋?可更多的是恨!难道二人之间只能交织在爱恨之间吗?无法解开?
爱吗?哈,不,不,这是不可能的!狐燊一定恨他!因为他,他才受尽凌辱。所以,他伤他,报复当日所受的痛苦!可,无爱又何来恨……
星魁愣愣地摊开手,接住从眼里掉落的液体。
身后的脚步声,惊醒了他。他回过头,朦胧地看到熟悉的脸,复杂的情绪一涌而上。
他,依旧邪魅,走至他身边,将他拉入自己的怀中,以责备地语气道:"你的轻功,毫无长进。"
他皱着眉,与他面对面,望进他深不可测的黑瞳中,他扬起一朵绝美的笑。"你恨我么?"
他垂下眼,眼睫覆去了里面的情感,抱紧他,将额抵着他的。"恨。"
他的心抽动了一下,觉得里面在淌血。"是吗?"他沙哑地笑,凑过去吻上他的唇。
他自然地回应,并反被动为主动。月光下,他们跪在悬崖上缠缠绵绵。
星魁睁开邪气的眼,抱紧狐燊,在二人意乱情迷之隙,猛地向后一翻--
顿时,拥抱的两人如巨石般落入悬崖。
惊险万分!
崖高数十米,任何物体落下去,都将粉身碎骨。但,相拥的两人并没有惊惶失措。定定地凝视对方,耳边风声急促。
急速地下坠中,狐燊叹了口气,抱紧星魁,翻个身,让自己在下,提起真气,护住两人,瞬时,二人便轻如棉絮,徐徐而落,直到狐燊的背贴上崖下的草地。
二人平安无事。
草丛间,虫子"吱吱"地叫着。
星魁趴在狐燊的身上,复杂地眼神,对上他深邃的眼。
"你果然护着我。"他没有表情地道。
狐燊深邃的眼瞬间变成邪魅了,他一个翻身,将星魁压在身下。"真不是个好孩子,用这种方式试探本宫。"
星魁沉默许久后,幽幽地道:"原来……我们真的很像。"同样对彼此是又恨又爱!
狐燊邪笑着低下头,咬上他的劲动脉,他痛苦地轻叹,揪紧他的头发。
"住手!住手!"该死的!好痛!
他松了口气,将唇移至他的耳边,低沉地轻笑。"知道吗?我是如此泄恨。"对上星魁的透出恨意的双眸,他沉下脸,用力拥抱他的身子,几乎要将他纳入体内。"就因为我爱你,才要死命的保护你。但,当我受辱时,我有多恨你?这种因爱生恨的感情是如此的矛盾!像火一样燃烧着我,每每使我痛不欲生!爱你又恨你,就像你恨我爱我一样。"他低下头,狠狠地吻着他,直到将他的唇咬破,舔着血,魅惑地低吟,"像这样,伤害你,使我体内的血液都在沸腾,看尽了死亡、鲜血,伤害自己的爱人更让人刺激。"
"混……混蛋!"他忍着痛,挤出二字。他怎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些话?
他自喉咙内发出低沉的笑声,放松了对他的拥抱,以修长的手指划着他的脸。"是吗?"
"哼!"他将脸一偏,脱离他的魔爪。这个人的心思,简直极端之至!
他扳正他的脸,熠熠生辉的黑眸中没了往日的邪气与玩弄,取而代之的是款款深情,温柔地教人望了便沉溺其中而无法自拔。
他迷惘地回视,盛怒的眼也变得专注。
无形的情丝透过眼神穿透了彼此的心灵,世界变得一片寂然,梦幻般的色彩在感情的激流中随波荡漾,神秘的紫纱将他们紧紧的包住了。
"火儿,我的火儿……"狐燊炽热的唇瓣摩挲着他的唇,沙哑着喃喃,"我是如此的恋着你,为何你总要拒绝我,反抗我?"
"……"他迷惑的半开眼,晶波流转,邪美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蛊惑人心。
深深地吻着,缠绵在无垠的夜空之下……
身体,竟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彼此。
在狐燊深入体内时,星魁流下了泪水。
原来,自己根本无法拒绝他!被恨蒙蔽的爱,要一层层地剥去外皮,露出最原始的形态,笼罩这不堪一击的脆弱情感。
*************
太阳一露红脸,"紫电堡"的门口便出现两条人影。
星魁睡眼惺忪地直打呵欠。可恶!他以后再也不露宿野外了。草地又冷又潮湿又硬,睡得浑身酸痛。
看看紧闭的门,懒得叫人开门,他纵身一翻,就越墙入内了。至于狐燊,随他怎么进,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找张温暖的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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