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没看到昊天愤而握紧的拳头,自顾自的拿了块布巾在他光滑的裸背上轻轻擦洗。我的动作熟练得就像我们习练困龙诀的时候,仔细却无逾越之处。昊天知道我不刻意撩拨也就容不得他拒绝,终于识趣的不再乱动。
浴房里的空气温暖而暧昧,我的心神却逐渐飘远。任何麻烦事我一贯都避之唯恐不及。这趟青龙之行更是麻烦得超过了我的忍耐限度。不过是一个所谓龙魂的玩意在或人或马的身体里转悠了几圈,便将我牵扯到权势之争的风口浪尖之上。老实说,很烦!也真的想过要一走了之。可惜我不能那么做。无论是做为青衣楼主亦或是白虎的使臣,我都绝对有必要掌握青龙国的动向,不能大意。何况夜他……摇摇头,我几乎是恐慌的将突然涌出的念头甩在脑后。
木桶中的水雾在我心神恍惚之时逐渐散去。从指尖滑落的液体由温转凉,就连掌心的柔滑肌理中也沁出几分凉意。
“……零!”昊天略有些犹豫的低唤传入我耳际,令我瞬间回神。
“要我加些热水么?”轻轻在他肩头咬上一口,我温和的笑道。
昊天摇摇头,正色道:“有些关于青龙王的事我想你应该知道。”
“你说,我听。”淡然一笑,我不紧不慢的说道。一只手却不由自主的在身侧握紧。
柯梓柳的情况细想下来其实很有些蹊跷。情份不情份的我弄不懂,或许也谈不上。但因我而生的利益却是最关键而直接的。曼说龙魂过体之事有没有我都无法避免,就算我再怎么残忍对他,他为了自身利益也不该表现出与我对立的情绪。
“红狐他们几个是在青龙王的命令下束手就擒的。”昊天缓缓的开口,将红狐要他转述之事细细道来。原来当日在我走后不久,秦亦便带了大批禁卫入宫。他找了几个人指认红狐他们意欲对柯梓柳不利,有叛国之嫌。柯梓柳当机立断,命人将红狐等人拿下,押入宫内地牢。说要亲自审问。秦亦不肯。只推说于礼不合,硬要将人带走。柯梓柳无奈下竟以钢刀横于颈上,怒斥秦亦不遵王命。若是敢将人带出皇宫半步他便自裁当场,让龙魂自他而散。
“这么说红狐等人是他保下来的了?”我摇头苦笑。事发之时还能看出他的机警和决断,后面却还是太过稚嫩。不过红狐等人的性命却也多亏了他。
“虽然不太能相信,但红狐就是这么说的。”昊天略皱了眉说道:“他们几个身上的伤都是第一天被拷问造成的。此后青龙王每天都要来地牢一次,看到他们无恙才会离开。他们也就再没受过拷打。”
“明白,看来有什么连翡儿也不知道的麻烦事发生了。”我浅笑。扯了干燥的布巾包在他身上,将他拖回床边躺好。“休息吧。我待会再来陪你。”
“零!”昊天反手扣住我的肩头。
“怎么?舍不得我么?”我侧了头,温热的唇落到他的指上,舌尖灵活的勾挑出他的战栗。昊天的呼吸一乱,立刻收手。
“我只是想说,你若要出去最好给我把衣服穿上!”玄黑的袍服被昊天劈头盖脸的丢过来,挡住了我肆意张狂的笑脸。
看天色约莫寅时时分,青龙的天空已然晕开一抹青白。被折腾了半宿的宫人侍卫个个疲惫不堪,但人数毕竟比我们离开前多了数倍。即便对我来说已是轻车熟路,潜进去还是费了相当一番周折。以指刀挑开寝殿的后窗,我翻身而入。寝殿内的侍者并不多,而且基本上都处于沉睡状态。只有两名宫奴浑浑噩噩的靠在内室门旁打着哈欠。全部清理掉不是不行,但善后却十分麻烦。权衡了一下,我还是弹指震出些‘药罐子’配的药粉。这玩意的效果很好,事后这两人只会以为自己睡了一觉。
小心的将房门推开一线,我侧身闪入。两柄匕首悄无声息的离鞘而出。室内依旧是一径的雪白。只是黎明时分的青幽光线打在室内,平添了几分凄冷。可是,柯梓柳人呢?空荡的床塌上只有一袭凌乱的青衣,甚至平整得没有人躺过的痕迹。是陷阱么?我警戒的四处打量。真气运转之下,五感成倍的敏锐起来。忽而一道极细的喘息声传入我的耳际。目光到处,床脚的一团白色在同色帐幔遮挡下略略有些起伏。看来竟是一个蜷缩的人体。我没有出声,干脆的上前用匕首将白色的帐幔一刀挑开。那人影登时被惊动了。青光一闪,一片极薄的锋刃夹带着芄瑚花香扑面而来。
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我不由冷笑。原来我给他的东西终究是要用在我的身上。没有遗憾或不甘,只觉得心头满是涌动的讥嘲。方要开口,柯梓柳清冷的声音已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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