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夜笑弯了眉眼。看着他眼底闪烁的精芒,我不禁暗自懊恼。方才的笑容显然过于灿烂了些,绽放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做了几天戴面具的强盗头子,我竟连戏都不会演了么?转念一想,我在干什么?若是对着夜还要演戏,我为他做的那些事,岂不真的变成别有用心了。
算了!我的心中突然涌上浓重的倦怠。伸手为夜和自己倒了杯茶,我温和的笑道:“马上就是夜的寿辰了,夜想要什么礼物?”
“玥已经送了我一份最大的礼物了!现在我只想听玥讲讲礼物取得的过程。”夜笑着端起了茶杯。
我不由轻笑道:“那是不作数的,总还要有个礼物吧。”除了作为成人的礼物送给叶凛的那次以外,这可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给人过生日。两手空空的像什么样子?但连我自己也从未有过生日,该送些什么我是一点概念也没有。
“只要是玥给的,什么都好?”夜垂下眼,仔细的为我斟满茶杯。那一刻,我听不出他话里是否有敷衍。只觉得心头暖暖的好不舒服。
我尽量简短的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夜带笑的眼中满是专注。像是在听什么传奇一般。最后,我微笑道:“所有的贺礼都装箱运到了皇城,夜你要不要看一下?”
“不用了!”夜大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那些东西已经是你的了!队员的抚恤我也会替你支付。需要多少,知会一声就行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淡淡的笑着,冷汗已渗出额角。夜的豪迈却刚好砸到了我的伤口。我不欲让他知道,急忙找了个借口告辞。刚出得宫门,血色已浸透了衣衫。
该死!伤口裂开了!我暗自诅咒。这下子又要听元西拐着弯骂人了。
满心烦恼的我并不知道,在我离开之后,流夜身后的帏帐中便转出一个灰衣男人,恭谨的跪在流夜面前。
流夜静静的坐着,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那灰衣人也不多言,就这么跪着,纹丝不动!半晌,流夜终于开口道:“他说的可是事实?”
那人沉声答道:“全是真的!但有些细节流王爷没有提到。”
“哦?说来听听!” 流夜起身站到了窗前。
“流王爷曾以一己之力,打败四十余位禁军头目,而且毫发无伤!”
“他的武功竟已练到这般境界了么?”流夜吃了一惊,眼神中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却是茫然。
“依奴才所见,流王爷的武功极为古怪。照理流王爷应与皇上是同一个师傅。以内功来看,流王爷虽练的也是玄天无极功,但他的身手倒不像是当前任何门派的武功。反而……反而有些像是……杀手所练的招式!”灰衣人顿了顿,微有些犹豫的说道:“奴才敢说,若是流王爷想杀什么人。除非是绝顶的高手,只怕没人能逃得性命!”
流夜的脸色瞬间灰败了下来,咬牙道:“接着说!”
“另一个没有提到的地方是:与流王爷同时作战的并不仅仅是白虎的八百人马。还有青龙、朱雀等共计三千余人!”
流夜闻言,身体微微一颤。低如蚊蚋的声音逸出喉咙:“所以才会受伤么?”
“皇上有吩咐奴才的事情么?”灰衣人没有听清,小心的问道。
“没什么!你接着说!”复杂的眼光又回到了窗外的那株忧琴树上。
“流王爷挑去的士兵只是禁军中极为普通的人员。其中一些人还是原本部队中的垃圾。但却在这场战斗中,取得了骄人的战绩。白虎的八百人,存活不足一百。其他的人马竟剩不到千人。而流王爷的亲兵,总共不过阵亡三百四十七人。皇上真该亲眼看看流王爷训练出来的亲兵。短短三个月时间,他们的变化让人瞠目结舌。若我玄武国的士卒都有他们的质素,何愁不能一统天下!”
“哦?”流夜蓦然转身,眼中的锋芒冰寒刺骨。
“那么朕让位于可以一统天下的流王爷好不好?”
灰衣人闻言脸色大变,连忙伏身下去,不住叩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流夜深深吸气,语意也和缓了下来。“朕只是随便说说,爱卿不必放在心上。看着爱卿的变化,朕也能略微感受到玥训练的效果!或许以后爱卿可以按照同样的方式为朕训练士卒。”
灰衣人大喜过望,连忙叩头谢恩道:“谢皇上恩典!奴才虽不敢说能与流王爷相比,但势必尽心竭力,以报皇上知遇之恩!”
流夜淡然说道:“罢了!只要你真心为朕办事,朕是不会亏待你的!没事的话,这便去吧!”
“是!”
灰衣人正要退下,一句幽幽的话语飘了过来:“依你之见,朕该如何应对?”
“极力笼络!若其无所求,则我王无力驾驭。为保基业,唯有……杀!”灰衣人缓缓的躬身,向外退去。徒留满目的杀机在流夜的殿堂内洄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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