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却发现外圈和内圈之间也多了一道屏障,重重迷雾将内中景色遮掩,根本瞧不出究竟来。
仿佛多了一个未知的怪物,不显山不露水,却如芒在背,让人忍不住的揣测那何时出现的狰狞爪牙。
明眼人一下子便看出很多事来,却不敢多嘴。
活得久的老修士们站在歪脖子树下,看着天空庞大的阵法,不由的叹气,跟年轻人说:“上一次镇族大阵启动还是三百年前,那个时候老祖宗跟一位妖仙结了死仇,只要江家的人踏出大阵,第二天都会成为一具干尸扔进来。我大哥年轻气盛不信邪,非要出去,就……”
“唉,我那个时候吓破了胆子,整天提心吊胆,就怕什么时候就完了。”
“我听说那妖仙被老祖宗杀了?”
老人笑了起来,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没错,老祖宗花了十年时间,终于斩杀了那妖仙。那妖仙本体是一条千里天蜈,它死的时候,血液洒下来,好像下了一场大雨。被砍成两半的尸体就埋在我们这片土地下。”
“你看。”老人踩了踩脚下的石板,“我们就住在一位妖仙尸骨上。”
年轻人们又是惊奇,又是毛骨悚然。
“北边那条歪桥你们都走过吧。”
“就在灵药铺子门口,我当然走过。”
“那是天蜈的一条腿。”
年轻人还是第一天知道那条石桥的来历,纷纷惊呼。无法想象曾经那么强大的存在,天天被他们摆在脚下。
而他们无数次嫌弃过那条石桥,因为它是“歪”的,非常的丑。
“那条腿是江晏家主从天蜈身上砍下来的,他说天蜈杀了我们不少江家人,就让它永世被我们踩在脚底下。”
“上上上次开启镇族大阵是一千多年前,那个时候魔道强盛,诞生了数位天魔,在天魔的带领下,无数邪魔歪道肆意横行,捕猎道修。”
“我江家无数子弟惨死于魔修手下,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空壳。”
老人这句话一出,年轻人们都陷入了沉默。
若说天蜈一事,是江家老祖宗和妖仙的私人恩怨的话,这件事却关乎整个修道界。
整个江家只是那场巨大洪流中的一只小船,于风雨之中,勉强求生罢了。
“而这一次……”老人粗糙的手指摩挲拐杖,目光飘过天际,落在了正阁的方向,“这一次,怕不是外患,而是“内忧”……”
江晏陨落十五年,前五年江家老祖宗始终没有决断,那几位实权者争来夺去,江家内部乱七八糟。
中间五年,江礼强行压下别人,成为暂任家主,却没有得到江家老祖宗认同,也无法掌控镇族大阵,暗地里明争暗斗不断。
直到五年前,年仅二十的江临川正式成为江家家主。
江家老祖宗强势霸道,江晏清冷如夏日的夜色,江礼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狡猾狐狸。
而那位年轻极了的家主在大多数人中,像一只被人捧着长大的花孔雀,漂亮又威风,实则没什么用,只会窝在正阁享受。
想起这位家主,别人也只记得他俊美清贵的容貌,像山中天气一样莫测的性子,一张能将人说到吐血的毒嘴,阁内终年不断的丝竹管弦之声,身边娇媚如花不断替换的女修……种种风花雪月。
然而,整个江家却是他掌管镇族大阵。
搞出这般动静的,也多半是他。
有人猜测,江礼终于受不了这位娇贵的公子哥了,打算强硬上位。
也有人想,怕是江临川深藏不露……
具体如何,却无人敢肯定。
镇族大阵开启了整整十日,适应性极强的人们渐渐习惯了天空那庞大的阵法,还有生性散漫的,亲切的称呼为“一口大锅”。
就是多了个习惯,时不时瞧一眼法阵,看它什么时候散去。
直到第十日,阻隔进出的“那口大锅”终于撤去了,外头的人可以进来,里头的人可以出去。
进入内圈想探查究竟的人,只看到了满地的花瓣。
年轻美貌的女修抱着一束束姿态各异的花朵,送到了外圈每个人手上,娇笑:“家主让我们把后山的、水池子里的、盆栽里的灵花全部摘了,给你们送来,压压惊。”
不少人被女修的笑容迷的晕头转向,抱着花束不知道放哪里。
倒是有进去内圈的修士稍稍透出口风:踩着满地的花瓣进去,回来时在自家地板上踩出一串的血脚印——那些花瓣下,可都是来不及清理的血。
血液来不及清理,尸体却清理的干干净净。
不少江家人失去踪迹,像是一幅水墨画上,有一块被一只无形的手抹了一下,那一小块便成了空白。
若是从外面观看这副“画”,自然不觉得有什么,若是身处这副“画”中,发觉原先熟悉的“东西”被这么轻易的抹去了,便说不出的惊骇和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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