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二叔,为什么……啊!”
馆主非常识时务,狠狠在高壮男子的腿肚子处踢了一脚,踢得侄子惨叫,一下子就跪下来了。
“跪端正点,别说话。”馆主压低声音,满满的警告和急切。
高壮男子还算听他的话,低着头不动了。
然而,江陵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后,却并没有理会两人。他侧着头,笑盈盈的对着角落阴影处,伸出了白净修长的手:“我刚刚的样子,有没有很帅,很好看?”
屋内烛火摇晃,光线有些昏暗。
馆主听到了清浅的脚步声,便顺着江陵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了落了零星光线的一角道袍。
那人以光影中踏出,明明面容气息秀气柔和,却仿佛与世隔绝。
直到他垂下眼帘,轻轻握住江陵的手指时,馆主才觉得他真实起来。
“很好看。”梅疏远想了想,弯唇回答。
江陵心情变得愉悦,清朗笑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温馨而暧昧,馆主有一瞬间,连害怕都忘了,神色变得极为古怪而微妙。
这个时候,馆主听到了江陵的声音:“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他们两个?”
馆主满含希冀的望着梅疏远,他觉得这人气势不像江家主那样凌厉披靡,甚至令人如沐春风,说不定是个心软的。
至于江临川会不会心软?
馆主想都不敢想。
“不杀了吗?”梅疏远声音中透着些许疑惑,“你先前在故人门口放了他,不就是想揪出幕后之人,以绝后患吗?”
“没错。”江陵点了点头。
馆主一震,浑身冰凉,彻底绝了乱七八糟的念头。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几分狠厉,抬手一掌便向边上拍去。
“砰!”
“啊——”
高壮男子被拍飞,前一声是他撞倒屏风贴上墙壁的声音,后一声是他趴在地上的惨叫声。大口血液从喉咙里溢出,一时间,他甚至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梅疏远瞥了一眼:“这一掌不轻,他受得伤比你故人的夫君更重。”
江陵不紧不慢开口:“若素姐姐受了惊吓。”
高壮男子揉着胸口,终于能开口了,可怜巴巴的喊:“二叔,我们拼一拼还有希望……”
“闭嘴。”馆主呵斥,凌空一掌拍去。
高壮男子早就被种种变化弄懵了,根本不清楚他二叔为什么这么恐惧,甚至对他出手,只是下意识开口,然而一句话没说完,便被凶悍的掌风击倒。
这次躺在地面,一动不动,只余了一口气。
“他这身修为,怕是彻底废了。”梅疏远摇了摇头。
江陵手背撑着下颌,凉凉笑道:“我这人,不管是报恩还是报仇,都是双倍奉还。”
馆主眼睛通红,看着自己手掌,又看了看浑身是血的侄子,神色闪烁不定,透着几分凶狠和不忍。随着江陵的话,眉毛一拧,抬手向着胸口一掌轰去。
这一掌足够重,馆主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哇。”一口血喷出,馆主肩膀下垂,后背弯曲,脸色灰暗了几度,恭恭敬敬的低下头来:“小的愿意发誓,聂家学馆保护两位姑娘以及她们亲眷,求尊者放过小的一命。”
“你确定?”直到此时,江陵才真正看向馆主。
“确定。”馆主扯了扯唇角,声音沙哑,“拼尽全力,不敢走丝毫疏忽。”
“……”
江陵顿了顿,半靠着圆椅,轻轻一笑:“那便如此吧。”
馆主明白江陵愿意放自己一命了,长长松了口气。
江陵悠然起身,拉着梅疏远离开,并肩经过馆主身边时,停住了脚步:“你可别在心里怨我,你不起贪欲,便不会有今日。活到你这岁数,应该清楚“自食恶果”四个字才对。”
“若非我还活着,若非我来的及时,那两位从小照顾我的姐姐,可就死在你们手上了,说不定还会牵连许多无辜之人。”江陵手指一指,一颗丹药飞出,落入馆主沾血的手心,“这可药给你侄子。”
“多谢。”
“望你遵守承诺。”随手留下一道术法后,江陵推开了房门,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馆主蹒跚走向昏迷的侄子,给他喂下丹药。直到侄子气息平稳,才想起一件事来。
其实江家家主并非无人能靠近,也并非一直一个人。
在他的血缘亲人对他退避三舍时,他的身边总是跟着一个精致少年。
那个少年会在他面前展露笑颜,如同荷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不染尘埃。
.
江陵两人追在哪个高壮男子身后时,正是黄昏,如今却是深夜。
一轮明月高悬空中,落下人间半面清晖。
江陵两人御风而行,踏着月色往小院而去,偶尔闲谈几句,江陵跟梅疏远说的,便是今夜的事:“我们配合的可真默契,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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