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一干随燕清讨伐兖州黄巾军的谋士将领,也陆续撤回了,只留荀彧和高顺驻扎在那。
可怜程昱精心备下投名状,却等来等去,只等来故交荀彧,而没见着应会一起前来的燕司空。
好在越是聪明的人,往往就越自傲自信,他并未感到不悦或是失落,而更对燕清充满了兴趣,也爽快地应下了荀彧的征辟。
得了燕清指示的孙坚,则在耐心等来了陶谦的请求后,才勉为其难地进入了徐州,打了几场漂亮的胜仗,彻底肃清了乱贼。之后毫不居功,潇潇洒洒地抽身而退。
让想方设法送这尊佛走的陶谦,一堆计划付诸东流不说,还让得了遭场无妄之灾的徐民感激涕零,对仗义大方的燕清军赞不绝口。
张辽则哼着歌儿,一只脚刚进了城,另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迈入,就被吕布提溜着看了一摞画像。
他还两眼蚊香时,然后就在燕清好心的推波助澜下,被一路打包,麻利地揣入洞房。
元宵后的第十天,就是张辽大婚的日子。
燕清自然有去列席,但为了让部下们能够尽兴,别因他这顶头上司在而感到拘束,燕清感受了一番热热闹闹的喜宴气氛后,就随意扯了个借口,提早驭马回府去了。
吕布当仁不让地跟了上来,名为护送。
燕清婉拒:“你与文远出自一派,又向来交好,怎不多留会儿?有卫兵送我就够了。”
吕布理所当然道:“留太久做甚?老大不小的人了,难不成还要我代他洞房?”
燕清哭笑不得:“谁说你这个了?莫要胡说八道,若叫文远知道了,非同你打一架不可。”
吕布哼唧一声,并不辩驳。
他既执意跟着,燕清也没办法,便随他去了。
月色如练,群星闪耀,凉风习习,花香沁人心脾。
刚从喜气洋洋的婚宴现场出来,沐浴在柔和的银色月辉下,燕清心情好得很,也破例多饮了几杯,正是微醺。
如雪如玉的肌肤泛着淡淡胭色,就似冰清玉洁的翩翩仙人,一朝下凡来沾了些烟火气,优美的轮廓被镀了一层妙不可言的光晕,使不可亲近的凛凛疏离感于无形中淡去一些,却更惹人怦然心动。
吕布就勾得有些心神不宁。
来往的行人不少,不乏认出燕清的。
但大概是燕仙君的神通妙法和出尘形象深入人心的缘故,而即便认出来了,也只惊喜掩口,拼命止住惊呼。
紧接着在敬畏又热切地向他行个大礼后,就自觉快步走开,既不声张,也不惊扰。
就不知是郭嘉郭护法在教义上添了诸如‘不得妄自接近教主’的内容,还是有吕布这尊冷面军神在边上虎视眈眈的缘故了。
吕布目不斜视,只落后燕清半个马身,身躯微微前躬,时刻警惕着自家主公会否一个不慎失去重心,跌落马下。
燕清舒舒服服地深吸口气,微眯着眼看这祥和的万家灯火,忽道:“文远瞧着是对这桩婚事满意得很,看来这媒,是没做错了。”
吕布不假思索道:“主公的眼光向来好得很,还肯这般替他操心,可是张家祖坟冒青烟了。”
燕清低低一笑,揶揄道:“奉先这逢迎拍马的功力,在军中已是数一数二的了。”
吕布一派坦然道:“句句出自肺腑,非是谄言。”
燕清摇了摇头,正要说些什么,结果一张嘴,却是不小心打了个小小的酒嗝。
“嗝儿。”
吕布听得一清二楚,倏然睁大了眼,意味不明地盯着神色怔怔的燕清。
燕清:“……”
形象向来堪称完美无缺,从未丢过这类小丑的他,在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后,顿觉浑身血气都上涌到了头部,侧颊也染上了一抹绯色。
他赧然地轻咳一声,仗着目前就一个吕布挨得近,若无其事地想将这掩饰过去:“嗯?奉先快瞧瞧那是谁。”
他仓促之下,为了转移话题,就想也不想地往前胡乱一指。
吕布心里透亮,唇角微不可察地一扬,极配合地朝着燕清所点的方向看去。
燕清煞有其事地定睛一看,不料还真被他找到一个认识的,不由愕道:“那不是孙家幼女么?怎独自出来了,都不带个下人?”
在一处兵器铺前,正叉着小腰,气势十足地用一副奶声奶气的嗓子,跟老板讨价还价的那小女孩,可不就是过年时曾被孙坚带来参加宴会,还疼爱地放在腿上的孙小妹么。
吕布同孙坚脾气投合,关系不错,不费吹灰之力地也认出来了。
他不禁蹙了蹙眉:“主公,要不布现就派人将她送回孙府去?”
燕清略作思忖,道:“不用。孙家小娘子精灵古怪,活泼得很,又备受宠爱,突然落单,定是她偷溜出府来的。贵女想出个门来透透气,也是不易,别妨碍了她的小乐趣了。就派两个亲卫暗中保护,直到她家人来询,或是玩累了回府罢。横竖城里治安极好,没什么歹人出没,又有亲卫看着,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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