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刻意的显摆,浮夸的演技,这一屋子的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到呢?
不过是故意视而不见,冷落正兴奋着的张辽,叫他实在没机会炫耀,最后自己憋不住地将话吐出来罢了。
吕布嗤了一声,面无表情道:“这玩意儿,也就你会喜欢。”
张辽呵呵一笑:“这荷包再不如何,总比吕某人后院里空空如也,半个知冷暖的人都没要来得好。”
贾诩眼观鼻鼻观心,郭嘉跟荀攸不怀好意地对视一眼,无声地向无奈的燕清露出一个张狂大笑的表情。
燕清:“…………”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倒敢发誓,张辽这偶尔会缺些心眼的二愣子,炮火全开地对着吕布进行明朝暗讽时,想必到现在还没发觉,自家主公也被连累着吃了一下指桑骂槐了。
吕布凉凉地扯了扯一边嘴角,形成一个痞气十足、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就差翻个白眼出来表达一下十足的鄙视劲头了。
张文远这架势,好似他是稀罕个随便寻个绣娘就能做得更好的荷包,还是眼馋对方连主公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的媳妇儿一般了。
彼此都是直来直去的武将,吕布倒没继续在嘴皮子上跟张辽纠缠,只干净利落地一胳膊甩到春风得意的对方肩上,这下力没少用,压得张辽嗷地惨叫一声,然后淡淡地勒紧了:“一会儿去校场,嗯?”
“噗。”
一脸老实巴交的高顺,还是头一回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来。
谁都知道,吕布平日跟人对练时都有手下留情,要认真了,定能将张辽打得他媳妇儿都不认识。
燕清看得唇角弯弯,不等张辽应战,就清脆地击了一下掌,敛了玩笑的轻松,肃容开场道:“现东都洛阳,有天子新崩,见皇位空悬,二虎争相竞食,害万民不宁。若听之任之,易致纲纪废坠,国土分裂扰乱。于江山社稷,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清虽势单力薄,且无诏在手,亦非人臣之极,仍有心助国解此为难……”
一口气说到这,燕清从容不迫地踱至厅中,立与舆图右侧:“万幸的是,对于这场灾祸,我们也是早有准备,所以废话不说了。我现有三点,必须先做声明。”
众臣纷纷襟危坐着,会意颔首。
就连一贯最吊儿郎当、坐没坐相的郭嘉,都采取了再标准不过的正坐。
燕清道:“其一,无论是刘虞还是刘焉,不管有心还是无心,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选择去坐那个位置,因此袁家走的这一招昏棋,无疑会让他们在同董卓的交锋里落入下风。”
文官们理所当然地点头,表示同意,而在武将中,除了吕布还是一如既往地瘫着脸,其他几人都有些不解。
燕清略作停顿,随意点了其中一个的名:“伏义,有疑问么?”
高顺大大方方地问道:“回主公,顺着实不知,他俩何故不会?”
燕清莞尔:“他们皆有州牧这一实职在身,又颇有名望才干,只要稳打稳扎,假以时日,割据一方不成问题。那何必把攒下不久的实业拱手让人,千里迢迢奔去洛阳,就为图个命脉被捏在别人手里的缥缈帝位?”
尤其是提出复用‘州牧’这个制度,起初还自请去遥远偏僻的交州避祸的刘焉,是绝无可能这么傻的——届时没了退路,丢了兵力辅助,就全得仰仗袁家,岂不是任人错圆捏扁,遭难时则是首当其冲。
而等袁家打落董卓,羽翼彻底丰满,那一个既有些名望,又独自拥有想法,偏偏无兵力傍身的皇帝,就成他们进阶的绊脚石,随时可以一脚踢开了。
撇开这些不提,董卓那头站着的,是个就在京城里头挑选出的宗室稚子,一等阻力减少,就随时能推上去;而袁绍看上的刘焉远在幽州,路途遥远,别说后者不傻就不会来,哪怕千肯万肯,经这一来一回的耽误,黄花菜都要凉了。
燕清见高顺明白过来,便继续道:“其二,无论盟友多寡,到时候对联盟的战力,不要报有任何期望。”
想到史上那支千奇百怪,良莠不齐,绝大多数只会吃喝玩乐吹牛皮的酸枣盟军,燕清就有些哭笑不得。
但转念一想,史上在董卓那边最强大的战将,显是吕布无疑,而关东联军这边,唯三能打的,不过是孙坚、曹操和刘关张三兄弟。
桃园结义那三人远在幽州种田,姑且掠过不提,其他三个最强之人,不都好好地在他阵中?
燕清心情大好:“且粮草输送方面,务必由我军控制,断不能假借他人之手。”
粮草是远征军的命脉,要是有图谋不轨之人,暗中动那么些手脚,打头阵的前锋就将面临毁灭性的打击。
就如史上在前头一路砍瓜切菜、高唱凯歌的孙坚,却被后方袁术的小人心思而害得粮草被断,不得不夜奔几百里回来表个忠心,才得以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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