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
一双狭长虎目,难以置信地瞪得滚圆。
对上他震惊目光,燕清艰难忍笑,手下却宛若毫不留恋地一掀帘,残忍地真走了。
眼巴巴地瞅着那道飘逸身影隐没在厚厚的帘布后,吕布那张英俊的脸庞倏然垮了下来,眸子黯淡无光,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彻底蔫了。
饶是他再想跟上去,也不好明目张胆地承认自己方才就太过疲累一事撒了谎,有愚弄主公之嫌。
只有怀着满腔后悔,恹恹地躺着,一动不动地任亲兵给他盖上被子。
不过或许是因累了太久的缘故,眼皮一合上,没过一会,还真让他就这么睡着了。
燕清却是真有要务在身,而不是纯粹为了逗耍吕布。
就如他跟吕布简单交代的那般,先去了后营,给忙得脚不沾地的刘晔一些技术支援,又给不断连轴转、压力剧增的工匠们承诺了一些精神和物资奖励。
最后才去了扶伤营,将用了一整个时辰打木桩才刷出来的一张新的“桃园结义”卡,对着伤兵群释放。
绝大多数将士们,还是头一回亲眼目睹,随着一片璀璨金光没入上空,漫无边际的盛放桃林凭空而现。
随着枝丫无风摇摆,嫩粉桃瓣徐徐飘落,狰狞创口瞬间愈合,体能也恢复了充沛。
而完成使命的桃林渐渐隐没,再无踪迹。
如此不可思议的场景,使他们情不自禁地高呼神迹,目光狂热地对燕清行顶礼膜拜,燕清却是眼前一黑,好险被亲兵扶住了,才没当场倒下。
一天内释放三次桃园结义,绝对是他逞强后的极限了。
燕清释放完毕后,就知不好。
头部像被车碾过一般的剧痛不已,太阳穴处一突一突的发胀,额上有汨汨汗珠不断涌出,他不消看入铜鉴,都能想象脸色已苍白如纸。
就连喘气的动作稍大一些,都会牵扯到不知哪根神经,带来新的痛苦。
燕清不好当众失态,强撑着走出扶伤营,四肢就彻底软得没有一丝力气了。
他由面色惶惶的亲兵们背着,匆匆进了一帐躺下,又唤了军中大夫来给他看诊。
燕清艰难道:“不必。”
大夫不可能帮得了他,只能硬挺过去了。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后,这难以言喻的强烈痛楚,才略有减缓。
而他整个人,已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经汗湿了个透。
燕清一边撑着颤抖的胳膊,困难地坐起身来,心中尚有余悸。
上回是透支得太厉害,他直接昏了过去,虽耽误了十日时间,却也因此幸运地没品尝到痛得生不如死的滋味。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想再来一回了。
“主……主公。”
一直守在边上的亲兵几乎被吓得魂不附体,见燕清神色渐渐恢复,露出喜极而泣的模样。
要不是燕清之前大概就猜到这回会不太好捱,跟他们交代过,怕是不可能压得下这消息,而会导致军中大乱了。
燕清摇了摇头,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发顶,温和一笑,说话的声音虽还有点有气无力的虚弱,却也大致恢复了平稳:“安心罢。我已无碍了。”
亲兵还一脸惶恐不安的‘可是’,感觉浑身湿冷、还有些黏糊糊的燕清已无法忍受了,不由分说地下了命令:“送热水来,我要沐浴。”
又催道:“快些。”
第94章 活色生香
待燕清沐浴更衣完,恢复神清气爽,走出军帐了,就见孙坚着急又茫然地走来走去。
“文台?”
燕清讶道。
孙坚如梦初醒,见是燕清后,眼前不由一亮,赶忙走近来,行了一礼:“主公。”
燕清看他周身仿佛结了一层黑褐的痂——那是干涸发黑的敌血,激起的灰尘土屑和自身的汗水混在一起的结果,不禁道:“若我没记错,善后战场的事我早已交给别人了,怎还不去洗浴下,换身衣服,抓紧时间歇息?”
孙坚抓了抓脑袋,感到极其不好意思,可又迫切需要帮助,只有据实相告了:“实不相瞒,是犬子……”
听着听着,燕清的眉头也越蹙越紧,完全淡定不了了。
孙策这会儿才十六岁,不到正式从军的年纪,却也身为将门虎子,早早地就有常去兵营历练,表现优异,常被孙坚引以为豪。
这回孙坚则是没拗得过优秀的长子的认真恳求,容他随军来了。怕战场上刀枪无眼,这小子又爱热血上头,恐有什么闪失,还难得徇私一回,将他就近安排在身边,临时做个亲卫。
然而一打起仗来,孙坚压根儿顾不上看顾他,这下可好,结束后他猛然想起自家儿子,却遍寻不到人影。
军法无情,他又是长官身份,不好以身犯禁,只得尽量发动多了人去寻,就带着一队亲兵问东问西,始终没得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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