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笑了:“何不继续让皇甫嵩做块盲听盲从的木头?同他可无甚干系。”
燕清恍然大悟:“是要从董卓那边着手么?”
荀攸点了点头。
郭嘉将计策简单说完,笃定道:“只要曹太守肯配合此计行事,不愁董贼疑心不起。”
燕清道:“由我来说服他。”
刘晔道:“在此之前,不若先试着将李儒从他身边调开。”
燕清略感棘手:“他待这女婿一向器重得很,只怕难了。”
刘晔微微一笑:“不知可否主公容臣下试上一试?”
燕清道好。
跟他们详细敲定如何做后,燕清方心不在焉地出了车架,见在吕布的大力督促下,营已扎好大半。
张济却甚是烦人,将八部人马分成不同时间、不同方向来袭,却不靠近,只隔得老远就开始放箭,射伤干活的士兵。
待要去追,他们便毫不恋战,转身催马就逃,比耗子都快。
吕布亲自撵了几回,敏锐察觉出张济一见他撇开兵士、独身追上时,都会有意放慢了一点速度,且战且退,赫然早有防备,就不好去得远了,以免中了激将后的埋伏。
“他娘的,那群兔崽子又来了?”吕布正跟兵士们一样亲自干活,又听得底下来报那些骑兵骚扰,怒火中烧地站起身来,将战袍一扯,大步流星地冲去取赤兔:“我再去一趟!”
“且慢。”
燕清恰见到这一幕,心念一闪而过,想也不想地叫住吕布。
吕布赶忙驻足:“主公?”
燕清不打招呼地将手伸到他背后,在紧绷的脊背上摸索一下,很快取出皮套里的麒麟弓,亲昵笑道:“借来一用,成吧?”
吕布对麒麟弓的外借已习以为常,甚至不等燕清开口,就闪电般将心爱的方天画戟一手奉上,讨好道:“主公需要这个不?”
燕清哭笑不得:“不必,你留着罢。”
他翻身飞上雪玉骢背,向吕布急询道:“张济在哪?”
吕布的动作却比他还快一步,已稳稳坐在赤兔马上了,闻言一扬鞭,有力道:“请随布来!”
燕清眼疾手快,紧紧揪住武冠上垂下来的、张狂飞扬的红须须,叫吕布往后一栽,刚要提速的赤兔也急匆匆地收脚。
“主公?”
吕布被唬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向燕清。
燕清要不是为了给他在大庭广众下留面子,早要一脚踹过去了:“你要去了,人还不都被你给吓跑了?留下!”
吕布只得乖乖应下,眼巴巴地看着一不起眼的小兵,领着燕清往那去了之后,才策着马,缓缓缀在后头。
燕清隔得老远,就看到张济在马上弯弓搭箭,于驱赶的兵士们能碰到他之前,就瞄准了一打木桩好固定军帐的士兵,箭将离弦。
“倒是嚣张得很。”
燕清微沉了脸,趁张济还未留意到他的到来前,迅若雷霆地抄出麒麟弓,却不忙拉满,而是将袖一抖,右手掌上就凭空多了一坛由卡牌所化的“酒”。
“酒”和“杀”都单独用过,可不知为何,过去他却始终忘了还能将两者结合起来。
张济凭自己精湛骑术和尚算不错的箭法,在兵营附近来去自如,这都等同于送到他眼前来,不拿对方试上一试,都对不起这份主动。
燕清面无表情地单手撕开了鲜红纸封,昂首匆匆灌了一口,随着灼烧感自喉咙一路贯入腹中,浑身力量变得充沛盈满起来。
的确是很不一样的。
他将还大半满的酒坛随手往亲兵怀里一丢,又嫌宽大的袍袖碍事,把它挽上去一大截。
此后不耽误片刻功夫,一口气将弓拉满,眯起一只眼,瞳孔倏然紧缩,将卡牌“杀”给搭了上去。
“着!”
弦响‘箭’出,刚冲兵士射出一箭的张济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就已中了那迎胸一箭,闷哼一声,朝后一倒,直接从马背上摔落到地,活生生被痛晕过去。
燕清毫不犹豫地将弓往背上一放,扬声喝道:“追!”
西凉兵看得目瞪口呆,听了这一声后,才如梦初醒,谁也顾不上下马去拉生死不知的张济了,火急火燎地催马狂奔,把他彻底丢在身后,只求自己逃出生天。
张济躺的位置不好,还被一只马蹄踩到小腿,疼得差点又醒了过来。
燕清饮酒后射箭能造成的伤害,是往常的一倍,他这伤比李傕所受过的虽要严重许多,却绝不至于致命。
但那骤然间席卷一切的痛感、受袭的震惊和坠马所致的伤势相叠,才会产生几要死去的错觉。
最不幸的,还是张济非是在大军中受伤的,能即刻得到保护……而是被手下兵士们毫不留情地弃之不顾,悲催地沦为俘虏。
燕清听得他们大声叫好,只淡定地别开了视线,随意看向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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