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听得清楚,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当初那赵云不就是千里求桃,也因承了这恩,才死心塌地地投到燕清麾下来的么?
燕清啃完桃子,感觉被掏空的精力回来不少,站起身试着活动几下,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于是对吕布的态度,无形中就好了不少:“那就劳你费心一下,尽快给安排下去了。”
吕布极自然地就张开双臂,将燕清完完全全地抱到了怀里,以侧颊蹭着他尚未梳好的长发,鼻音重得像撒娇一般:“举手之劳,怎称得上费心?主公总这般殚精竭虑,实在于身体有损,布虽愚鲁,若能分担一二,也是好的。”
燕清哭笑不得地反过手来,揉了他脸一把,半敷衍半哄道:“得,洞房花烛夜已经过了,新媳妇也该出门见公婆去了。”
吕布倒不在意燕清总爱将他当做媳妇儿,占这么点口头上的便宜,甚至还因这亲昵且独一无二的称谓,心里感到满足得很,半晌才道:“真有公婆?”
燕清被问的微微一愣。
这还是吕布头一回,这么明显地对他的身世进行试探。
燕清认真道:“他们去得早,你是见不着了。”
不过膝下有个姓郭的熊儿子,再有基友兼部下一堆……若真公开了,吕布可就得倒大霉了。
燕清想着想着,不禁莞尔一笑。
他背靠在吕布怀里,吕布看不清他轻松神色,只心里暗吁口气。
燕清见他还抱住自己不肯放,不得不煞风景地提醒道:“好了好了,你我向来都起得早,忽然间晚这么多,要再耽搁下去,旁人该起疑心了。”
吕布再恨不得牢牢黏住燕清,心里也还是分得清轻重的,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用力抱了燕清一下,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开始换衣服。
燕清好笑地摇了摇头,不再拉他说话,而是在帐中里踱了几圈,确定没有任何不适遗留了,便退远一些,检查吕布收拾得干不干净。
他瞥了眼那老大一块、口子扎得死紧的包袱,不由问道:“你一会儿要怎么处理?寻地方烧了?”
吕布眼神飘忽一下,赶在燕清发现之前,飞快恢复了正经:“唔。”
燕清当他默认了,也未多想,只微微颔首道:“别叫奉孝他们看到就好。”
吕布连连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帐,吕布一脸慎重地去处理那大包袱去了,燕清则驻在原地想了片刻后,才折往议事的主帐。
可去到之后,却见谋士们基本都到齐了,埋头各忙各的,唯独不见郭嘉身影。
“奉孝何在?”
燕清颇感奇怪,不由问与郭嘉同帐的荀攸。
荀攸微怔,慢慢道:“奉孝辰时便起了身,似因灵感大盛,急去求见您了,之后便未见回返。”
燕清听毕,心里蓦然一沉。
冰寒的凉意,顺着脊骨一点点地往上攀,钻入四肢百骸。
他无比清楚地记得,就在出帐后,他还亲口问过护卫长典韦,确定过这段时间里,不曾有人来求见过。
奉孝……奉孝!!!
燕清做梦也没想到,戒备森严、巡逻严密的军营里头,竟然还能出这样的大事。
他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立马起身,冲出帐外,急声下达命令道:“速叫将军们封锁各营出口,严查可疑人物,尤其——”
话未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带着几抹困惑地响起:“主公?出什么事了?”
燕清倏然扭过头来,意外地看到一身齐整戎装、分外英气飒爽的吕布,恰恰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这么快便处理好了?
看到心目中最信任、同时也是军中最强悍的战将到来,燕清无意识地就松了口气。
他疾步上前,走到一脸茫然的吕布跟前,沉声道:“你来得正好,我——”
吕布神情登时一肃,唰一下跪下,垂首道:“布在此,请主公尽管吩咐。”
“……”
燕清微眯了眯眼,动作却分毫不慢,将他亲手拽起,凑近些许、不着痕迹地轻嗅一下,叹息道:“现有急事需你去做,跪什么跪?”
便无视吕布露出的受宠若惊之色,直将郭嘉失踪、疑被潜入军中的细作给虏了去的事,同他简单说了。
吕布听得连连点头,主动道:“郭别驾既是在主帐附近跑丢的,现四处出口都围住了,外头巡逻的兵士也未曾见过轻骑出逃,那只怕还藏匿在营帐附近。”
燕清颔首,不等吕布说完,便抢过话头,做了决断:“不好,军中既混入了奸细,劫走奉孝还是其次,怕不就是为了趁此营造混乱,好使我等将兵力往外抽调,搜查时难免慌乱,那反而给了他们盗取机密的可乘之机。你莫去别的地方了,搜捕之事,暂交由伏义他们去办,你随我来,先去确认那些文书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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