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算靠仙桃救得来眼前这个,一旦蔓延扩散,那他的桃牌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必须从源头上隔绝,那可是桩危险又庞大的工程了。
他正要亲自送张仲景出门,就见肤色上一向带着弱质文人特有的白皙的荀攸,竟然红成这样,不由小惊一跳,赶紧将张仲景又请了回来:“怎么就说话的功夫,病情又有了变化?这分明是发热了罢!”
荀攸:“……”
不难从燕清方才情急下擒住他手臂的力道上感觉出他的慌乱,张仲景也被带得心里漏跳一拍。
难道是刚刚那般慎重,竟破天荒地误诊了不成?
不由分说地再切了切脉,查看舌苔,探额观色后,就彻底明白了怎么回事。
对上燕仙君盈满担忧的眸光,张仲景硬生生地将快到喉头的一口血给咽了回去,含糊地说了几个听着高深莫测的词,开了张滋补方子,才真正脱了身。
燕清又亲自守了荀攸一会儿,等第一碗药汤熬好送来,亲眼看着侍婢服侍他饮下去,沉沉陷入睡眠后,才略放了心,起身去寻郭嘉贾诩。
郭嘉正和贾诩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高高兴兴地谈天论地,见燕清来了,笑着行礼,旋即询道:“公达的情况如何了?”
燕清道:“万幸,并无大碍。”
郭嘉玩笑道:“若早知病上一场,能得主公如此看重,嘉亦要开窗淋雨,感受一下这般关怀了。”
燕清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一声,意味深长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大可试试,我正愁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早恨不能将奉孝无微不至地照顾一番。”
他语气平和淡然,郭嘉却愣是起了一身薄薄的白毛汗。
贾诩不着痕迹地放下茶盏,打圆场,也是转移话题道:“主公可是在方才的会议之中,有事忘了交代?”
燕清赞许道:“知我者,文和也。”
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作为众人心中默认的诸侯王,燕清哪怕再低调,也注定站在风口浪尖上,不是想躲,就可以躲开的。
而也不止是单他这股暗潮汹涌,变幻莫测。
首先是被燕清暗派去新上任的荆州刺史曹寅身边的诸葛玄,近来成功受到征辟,在其身边为官后,传回来的第一道消息。
只大概描述了一段关于刚占据扬州,对时刻可能降临的燕清的报复日夜难寐的袁绍,写去暗中拉拢联络曹寅的书信的内容。
不只是曹寅,但凡跟燕清所雄踞的这三州接壤的刺史和州牧,都接到了袁绍抛出的橄榄枝,看是否愿意同他联手,共抗势盛的‘燕贼’。
被吕布打得落花流水,势力和兵力都锐减,还被丁原来个趁火打劫,棒打落水狗的张燕,无疑跟燕清有着血海深仇,自是袁绍的积极拉拢对象;被截胡了嘴边的肥肉,野心勃勃,刚将刘虞砍头示众,独占了幽州的公孙瓒,也对燕清势充满怨恨,袁绍也下了大力去说服;至于剩下几个,就如受过燕清恩惠的陶谦,则是阐明厉害,中规中矩,对曹寅则对‘唇亡齿寒’之事大书特书,可谓手段百出。
至于袁绍的初步计划,是由北面的两势率先调动军队,同时从两头出击,那单靠部署在那的八万人马,就很是吃力。
接下来就只要等一向喜欢冒险亲征的燕清,又抽调军队北上,要跟他们迎击的契机了。
只要燕清真这么做了,便是彻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袁绍和曹寅便可一同出兵,猛攻空虚的豫州后方,让行至半途的他回身去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陷入彻底地两难境地。
燕清冷笑:“就看公孙瓒和张燕那俩蠢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同意这种条约了——就这袁某人的德行,即便真让他得逞,夺下了豫州,又要如何分赃?脏活累活都叫北边的做了,南边的占便宜,而曹寅不可能是他对手,还不是便宜了他一个?”
第158章 袁家孙子
即便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最大得益者,多半是袁绍没跑了,可向来爱凭意气做事、而无甚么长远战略目光的公孙瓒也好,草莽出身,风光一阵就被吕布打得威风大灭的张燕也好,说不定还真会为了膈应燕清,赌上一把,甘当这诱敌的炮灰。
就算南边的铁定会落在袁绍手里,他们也有着小算盘——豫州才是燕清立足的根本,发家的起点,也是经营得最繁荣富饶,叫天下诸侯眼红的宝地,重要性显然不是兖、冀两州比得的。
一旦后方遇袭,情况告急,燕清会毅然选择舍去冀州回援,弃车保帅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这么一来,偌大冀州,不就可被他们瓜分了?
张燕清楚,现自己元气大伤,又被丁原趁虚而入,穷追猛打,还想在并州同其抗衡,自己定是会两败俱伤的,可要向朝廷递表称臣,命是能保住了,却有着被丁原屯兵手下部曲的危险。要割走他那么大一块心头肉,倒不如殊死一搏,看能否克下冀州,另觅出路。以丁原的迂腐,是不可能无君令便调动军队,越州去追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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