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vin不知他何以这样说,心中有些忐忑。
“可这些都跟我没关系。”房灵枢轻声道:“实话告诉你,在洛杉矶的时候,你跟我说了那些话,我当时心里想了很多事,想过我父母的意见,想过我以后要回去,但是想来想去,最后只剩一下一个念头。”
“这个男人我要了,一辈子就爱这一次。”
Kevin停住了脚。
房灵枢不敢看他,只是抓紧了他的手:“你不来中国,我可能永远不会把这个话说出来。可是前天夜里,从生到死,死而后生,我怕现在不说,以后会来不及。”
Kevin静了很久,他忽然伸手把房灵枢拉在怀里。
“灵枢,你是不是害怕?”
刚才房正军发现了,邓云飞也发现了,所有人都发现了,只是不肯说出来。
房灵枢只是轻微脑震荡,但他出现了很明显的逆行性遗忘。
在洪庆山里发生的事情,有些情节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之前公安局作的部署,他也记差了许多。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房正军和邓云飞都心中一凛——也许是梁旭那一拳所致,也许是他在车内颠簸时意外撞伤,总之对于一个博闻强记的人来说,忘记事情是极其痛苦的体验。
“暂时性的。”Kevin不说话,房灵枢自己找借口:“过段时间就好了。”
这就是他充电的理由,Kevin心想,他心里一定怕极了。
三刀刺伤,再加脑震荡,作为刑侦工作者,邹容泽理解房灵枢的心急,但作为医生,他恐怕也要严厉地说一句“你该休息。”
“或许你应该卧床静养。”Kevin踌躇道:“如果恢复不当,也许会对你的记忆力造成永久性的损害。”
“等不了。”房灵枢摇头:“梁旭等不了,死去的受害者也等不了。”
他扬起脸,祈盼地望着邹先生。
Kevin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你是要我帮忙说话,让你父亲同意你出院办案。”
房灵枢卖萌地跟他眨眼。
“这不行。”邹先生断然拒绝:“长安警方这么多人,并不缺你一份力量。你多躺几天,也不会影响大局。”
这话说得违心,现今最了解嫌疑人的就是房灵枢,对整个案情掌握最多的也非他莫属。如果房灵枢中途休场,那就真是移山少了千斤顶了。
房灵枢不跟他争辩,只是泪眼汪汪地看他。
骚操作,嘤嘤大法,邹先生受不了。
“我的天,你不要哭。”
越说房灵枢还就哭出声了:“不嘛,你帮我嘛!”他脸也不要了,干脆放声大哭:“我就是傻了那不还有你的脑子吗!你都不帮我!”
行了,行了,邹先生投降:“好吧,只是你父亲对我的印象要跌到谷底了。”他拍拍房灵枢的屁股:“至少下午要遵医嘱,我陪你睡觉。”
房灵枢满意了,房灵枢立刻暴雨转晴:“睡个蛋,我们先回病房,我想把卢世刚死前的时间线理一理。”
邹先生只有挠头——明知道他哭是骗人的,可你还是得哄,这特么就是爱啊。
次日,房灵枢和Kevin去二楼病房探视罗晓宁——他现下被困在医院,无论警方还是院方都不同意他出院,能做的,也只有跟小白兔谈谈了。
闹人归闹人,邹先生也不是万能的。院方得了公安局的嘱咐,对房灵枢严加看管,唯恐他逃窜出院,所以今早房灵枢学乖了。他先教Kevin去外面弄了一套新衣服回来——邹凯文太高,他的衣服房灵枢没法穿。
两个人伪装成探病的亲友,完美骗过护士的监视。
“他是个智力残障,跟小孩差不多,你顺手带个小礼物给他。”
Kevin奉命照办,他没拿鲜花也没拿水果,轻轻巧巧地,他提了个吉他回来。
房灵枢惊喜万端:“这个挺好。”
Kevin笑道:“服装店旁边就是乐器店,我知道你去探视罗晓宁,一定不会以审讯的方式接触他,他是智力残障,音乐和游戏能让他降低戒心。”
房灵枢瞧瞧那把吉他,琴头上镌着Paul Reed Smith。
“……这他妈是镇店之宝吧?”房灵枢咋舌:“你是不是有奢侈品强迫症?”
这家是做电吉他出名,民谣吉他倒少见,Kevin一向是买东西不肯将就的人,房灵枢对吉他所知不多,只是单摸琴身上细腻的木料,就知道这家伙不便宜。
上万是肯定的了,只是不知是小几万还是大几万,这可真是“小礼物”。
“我说拿一把最好的,他就挑了这把给我。”Kevin自觉办事得力,他很满意:“代你送礼,当然不能有失你的身份。”
“我有什么身份?!”
“我的夫人。”Kevin理直气壮地答他。
罗晓宁见他们进来,也是一瞬间的惊喜——他不认识Kevin,但吉他显然吸引了他的目光。房灵枢笑嘻嘻地从吉他后面探出脸:“小白兔,好点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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