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老头见他面生，连忙几步跟了过来，老谋深算的眼里，隐隐透出一股八卦兮兮。
“小伙子是哪家的？看着面生？”
并不是每个老头退休了，都喜欢大别墅，这些老伙计一起工作了一辈子，又住得近，邻里关系很不错，谁也离不得谁。
莫景深知道这小区是集团福利房，想要住进来有工龄限制，住这儿的都是相识许久的，他这一个生面孔进来的确打眼，他早就做好与这些住户打交道的准备了！
之前看到这些人，知道他们都有钱有势，他一个陌生人，不好意思上去攀谈，现在他们主动问话，他立刻笑笑，温和地答了。
“各位爷爷好，我是来帮朋友看房子的，他说房子一直空着，容易破败，有人住着有人气儿。”
“看、看房子？几楼几户？”
另一个老头摇扇子的手都停了，声音里有着掩藏不住的诧异！
莫景深只当这里的房子宁愿空着也不爱让外人进来住，也没有想太多：“对，就四栋404。”
“404？我记得是小小陶的吧？啊？老刘，我记错了没？”
“哪儿能呢！您老管后勤的，能记错这个？就是那小家伙的房子。”
“嘿！那小子把这房子宝贝得不行，怎么现在这么大方？”
莫景深听陶忘机说过了，说这是他自个儿装修的，感觉自然和别的都不一样！说声宝贝得很，也是没错的！所以听了老头子们的话，也不觉得哪里不对。
“呵呵，我们是好朋友。”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然而他没想到，这话音儿刚落，那些老头子看他的眼神，就变得审视起来。
这也是他还没到那年龄，也没有经历过第一次去女朋友家的情形，否则他此时一定能分辨出这些老头眼神儿里的深层含义——
那是一种打量晚辈对象的审视眼神！
说起来这套房子，当年这小区落成，恰逢陶忘机考上少年班，陶老爷子大手一挥，奖励他在这儿占一套房，跟无数叔伯爷爷成为邻居，那会儿就连他的亲叔叔，有的都没这资格！
“当年啊，这小区刚落成，小家伙才十二，得了这套房，高兴得不得了，非要自己设计装修！那是真的宝贝得很！我们这些老头子想要进去喝口茶，他都不耐烦开门的！”
电梯下来，大家都进去，莫景深以为他们都住在这里，然而电梯到了四楼，他出了电梯，这些闲得发慌的老头子，全都跟着他出来了！
莫景深很会看颜色，毫不犹豫打开门，作势邀请：
“各位老爷子，要不进来歇会儿？我还没来得及打扫，家里也没有吃喝，若有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哎呀哎呀！别说这些外道话，这小区和别的地方不同，住得都是相熟的，说是自个儿家也是差不离的！”
“对对对，就当我们是隔壁家的老爷爷就好。”
莫景深笑了。
他小的时候，戏剧团的房子在一条胡同里，那时候胡同口的老爷子们也都差不多，莫景深心里轻松，忍不住就说点讨老头子开心的话。
“别说邻居爷爷，我看着啊，就像自家亲爷爷一样儿一样儿的，亲切！”
莫景深从小就嘴甜，长辈们见了他，就没有不喜欢的。
然而这些老头连连摆手，嘴里说着“可别这么说”、“当不得当不得”，个个蒲扇半遮面，低着头往屋里走。
莫景深只当他们觉得自己太谄媚有拉关系的嫌疑，也不再多说，门一打开，作势打量屋子，也不再寻找话题讨没趣儿。
屋里简简单单的黑白灰，家具都是实用经典又低调的好东西，抬头一看，是个小跃层，楼下入眼可见厨房卫生间，以及简洁舒适的客厅，楼上只能看到楼梯口的珠帘。
果然，一眼就喜欢。
他不说话了，这些老头却自顾自地找话题，气氛依然热络，不见一丝凝滞。
“小区里头有统一的家政，这儿是定时打扫的，别担心卫生问题，过来坐过来坐！”
“当年建房那会儿，就按着人头建的，他这套房小，一个人住宽敞，两口子住勉强，是住不了仨人的，你要有不方便的，门卫那儿吱一声儿。”
莫景深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这哪好意思麻烦？可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小伙子多大啦？”
“今年23，还在上大学。”
莫景深一头雾水，总觉得这些老头热情得有点过分。
见他们穿得清凉，屋里还是很热，他就开了空调，考虑到老年人受不住，想想又把温度调高了些，勉强消消暑热就罢了。
那几位老头对视一眼，连连点头，语气里更是热切几分！
“哟！不错！学什么的？哪个学校的？”
“C大，学软件编程的，之前有事耽误了两年，所以现在才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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