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靠在椅子上,一面说着“劳烦”面招呼儿媳罗桂枝去拿钱。
刘腊梅进屋来,看见刘氏面白如纸,眼眶一红,哽咽着叫了一声“娘”。
刘氏挣扎着起来,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怕婆婆在背后说你么?”
刘腊梅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勉强扯了个笑脸,“是婆婆让我过来的。”
刘氏狐疑,今日这情况,大孟氏不但没生气,反而打发人过来探望,怎么看都有些不合情理。但有外人在场,刘氏就是心中存疑也不好细问。
刘腊梅向陈郎中询问了母亲的病情,得知并无大碍之后,又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麻烦您给我诊下脉?”
陈郎中抬头看了刘腊梅一眼,问道:“身子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刘腊梅摇头,说道:“我小日子来迟了。”
陈郎中了然,往刘腊梅手腕上搭了一方帕子,开始诊脉。
“往来流利,是滑脉,恭喜恭喜!“陈郎中笑道。
刘氏顾不上后背的疼痛,高兴地问道:“是真的?没验错?”
许是见多了这样的问话,陈郎中也没有生气,“确实是怀上了,这点我敢打包票!”
刘氏拉着女儿的手,高兴得留下泪来,“好,太好了!”
刘山根知道女儿有了身孕,连忙吩咐罗桂枝多拿10文钱出来。
陈郎中收了额外的喜钱,笑眯眯地走了。
“原本我还担心,你嫁过去这么久没动静,会遭你婆婆口舌,现在好了,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刘氏叹道。
刘腊梅低头摸着肚子,“是个好孩子,这么小就知道护着我了。
刘氏听这话音不对,问道:“这是咋了?他们打你了?”
刘山根还因为自家婆娘被当众抽了鞭子而恼火,听闻刘腊梅也挨了打,当即就要去找孟家算账。
刘腊梅拦住他,“爹,别闹了!你再闹,我在孟家就待不下去了!”
“怎么就待不下去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刘氏急了,“就因为你今天替我出了头,忤逆了你家太公的意思,所以他们家要休掉你。
刘腊梅提起这事儿心里就烦,言语中带上了几分不满,“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要不是我刚巧有了身子,今日这事没法善了。娘,那人是个狠角色,你没事不要去招惹也。我嫁去孟家是没错,但上头有公婆,还有一个当里正的太公,我和孟固俩个,只有听训的份,哪儿说得,上话。
刘氏也觉得这事儿办得有些蠢,讪讪道:“我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也没啥意思。”刘腊梅有些倦意,“他同我太公的关系好着呢,听说又在镇上开了个铺子,赚钱得很。太公一直巴着他,想得点好处。所以,你以后不要再贸然地针对他,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怎么能这么说娘呢,你也不看娘为的是谁?“刘勇有些看不过眼了。他这个妹子,自从做了孟家的媳妇,说话做事带着一股子专断的作风,越发像个大家长了。
刘氏横了儿子一眼,忙对刘腊梅说道:“我知道了,吃过这次亏,下次我会更小心!”
刘勇见自己老娘还是没死心,叹了口气出门去了。他无能,管不了自个儿老娘,也管不了自己的妹妹。
刘腊梅又细细叮嘱了一番,这才转身回孟家报喜去。
大孟氏得知真怀上了,很是高兴,“头三月要注意,重活就别干了!”
刘腊梅心头一松,紧绷了半天的小脸儿终于扯出了一抹笑容。然而一转身,正碰。上孟里正投过来的严厉眼神,刘腊梅的笑顿时僵在脸上。
却说孟泽这边,在讨回了公道之后,开始着手种药材的事宜。
50亩地,藿香、麦冬、薏仁各种10亩,枸杞好种价又高,孟泽打算再种20亩。
种地需要人手,等两家人安排妥当,孟泽就跑上门去确定用工的人。
最后商议下来,张大年家出三个人,他自己,他12岁的儿子和15岁的妻弟。
张庆春家出两个人,就张家父母,他自己则继续留在铺子里帮忙,等赚够了房子钱再考虑回家种地。
孟泽原本不想把张大年12岁的儿子算进来,总觉得这样子是在压榨童工。
哪知道这个黑得跟快炭一样的男孩知道后,当场把院子里的一捆柴禾给背了起来。
“你看,我力气大着呢,我爹能干的活我也能干!”
那一捆柴火足有二三十斤,这孩子就这么背着,脸都憋红了也不肯放下来。
“好了,好了!”孟泽赶紧叫他把柴禾放下来。
张大年开了口,“你别看他个子小,这孩子确实有一把力气。我不在家的时候,田里的活儿都是他和天明帮着干的。”
孟泽听出了张大年的意思,略略思索一番,便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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