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到没想到张敬明会浪荡至此,忍不住问道:“他这个样子,他爹不管么?”
说到张家老爷,年轻书生还是那副鄙夷的神情,“张老爷跟张大公子是一个德行,父子俩谁也别说谁,唯一的不同就是,张老爷在县城喝花酒,张大公子在镇上吃花酒而已”
孟泽听到这里,忍不住替张茜感到可惜,这么精明果断的女子,居然摊上这么些个不着调的家人。
书生边聊边写,没一会儿就把信给写好了,孟泽付了钱,拿了信。又打发店里的伙计去张府送信。
这信送得也巧,张老太爷同张老夫人刚从庙里还愿回来,就看到自家孙女气得浑身发抖。
“茜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哥又给你气受了了!”张老夫人问道。
“他若是给我气受也就算了,左右是在家里,没让外人给瞧见。可我万没想到,他竟然在外头当着他那些狐朋狗友的面编排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张茜说着,眼泪哗啦啦地下来了。
她从不轻易哭,这回,可真是气狠了。
这可是他哥啊,在外面说她和一个男人亲亲密密,这也是人说出的话么。
张老太爷怒问:“那小子又干了什么蠢事?”
张茜把信往张老太爷手里一塞,“您看看吧,我哥做的还没有一个外人好呢。
张老太爷接过信一看,当即就气得踉跄一下,站都站不稳了。
这可把张老夫人和张茜给吓坏了,连忙将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张茜赶忙给张老太爷抚胸口,给他顺气。
“祖父,你可别气坏了身子,为我这哥这种人生气太不值得了!”张茜哭道。
张老夫人端了茶水过来,劝道:“快喝几口,喘口气!”
张老太爷端起茶水喝“了几口,这心里头才好受了些。
“家门不幸,儿子是个废物,孙子更加不成器,张家的产业总有一天要败在他们手里。”张老太爷叹道。
“祖父,你别这么说!都是我不好,不该将这些东西给您看!”张茜此刻也有些后悔了。
因为父亲不成器,整天在外寻花问柳,母亲心中郁结了几十年,终于在生了弟弟后,撒手而去。如今,这府上,就只有祖父和祖母待他最好。若是祖父母有个什么不测,她一个女子,怎撑得起张家呢。
“老爷,你也别钻牛角尖,崇山和敬明两个不学好,可是咱们孙女和小孙子却是个好的。筠儿在学堂念书,先生都夸他呢。“张老夫人劝慰道。
听祖母提起弟弟,张茜也赶紧说道:“这事儿是真的,上回我去李家村接阿弟,夫子还夸他字认得多,书读得好呢!”
“是真的?”张老太爷将信将疑。
“我们还会骗你不成!“张老夫人责怪似的看了张老太爷一眼,“筠儿是淘气了一点,可是到该学习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含糊。再说,筠儿是茜儿一手带大的,茜儿的品性你总放心吧!”
张老太爷想了想,心里总算没那么难受了。
“你真不打算再找一个了?”张老太爷问张茜。
张茜不知道为什么祖父突然这么问,她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想再嫁了。
“若是我给你找个像孟家小子那样的人呢,你也不同意!”
张茜愣怔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
“不了,我有阿弟在呢,这辈子我就带着阿弟,让他好好成材,不要像父亲和哥哥那样不着调!”
“你这又是何苦!“张老夫人在一旁听着,眼眶发红。
张茜却愈发坚定起来,“有祖父和祖母照拂着,我一点儿都不觉得苦。娘不在了,嫂子又是个唯唯诺诺的性子,若我再嫁,阿弟怎么办呢?”
张茜这话问得张老太爷和张老夫人都不知道怎么回话,一方面,他们不忍心看着孙女孤身生活一辈子;另一方面,应该撑起门楣的儿子和大孙子是个废物,他两个老人要照顾小孙子,吃饱穿暖是没问题,可是求学之路,他们却使不上多大力,还必须得靠张茜盯着。
张老太爷把家里的情况想了想,暗自做了决定。
“不嫁便不嫁,你只管在家住着。我和你奶争取努力多活几年,给你和筠儿撑腰。”张老太爷拍板道。
“谢谢祖父!”
“明儿个起,我带你去会会几个老友,你跟着多取取经。说不定,咱家也能出个谢夫人。”
张茜听到祖父这么说,知道祖父有意培养她,心里既酸楚又高兴。
酸楚的是,本应作为家里栋梁的父亲和大哥让祖父伤心失望,高兴的是自己得了机会。
“我哪比得上谢夫人,这可是女中豪杰,我仰望还来不及呢!”
“可不能这么说,你还年轻,假以时日,说不定比谢夫人成就还大呢!”张老太爷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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