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哪来的狂人,敢在太医正面前大放厥词!“钱参将喝道。
“钱参将,如今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马副将说着,看向旁边的姜医正,“姜医正,你快将症状说一说,大家集思广益,说不定能想出解毒的法子来!”
钱参将冷哼一声,显然有些不服气,“你这是在瞎搞,这些乡里大夫,能有什么样的本事!”
他这话一出,下面几个大夫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孙大夫年轻气盛,说道:“既然瞧不起我们的医术,那为何又要请我们来呢?”
钱参将瞪大双眼,顶了回去,“你以为我愿意请你们?太医院的医正都没法子,你们有本事治好?”
姜医正摆摆手,阻止钱参将道:“既然人都请来了,咱们就不谈这些了。身为大夫,本就是要穷尽一切手段将病人医治好!”
孟泽见面前几个说来说去,就是没说到正点上,心里着急得很。
“既然这样,还请医正大人说一下中毒的症状,我们都在等着呢!”
谢医生瞥了孟泽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了起来。
“病人一月多前腹部受伤,伤口深两寸,未伤及脾脏。敷止血药后,伤口逐渐愈合。但十余天后,病人开始发热,伤口再度溃脓,血呈红黑色,有恶臭。清理脓疮后,敷清毒药草,并口服解毒丸,发热症状减轻,但伤口一直无法愈合,且有扩大趋势。”
说到这里,姜医正顿了一下,问道:“不知道在座诸位如何判断?”
帐中几位大夫眼神交汇,却没一个出声。
谢老头问道:“你说的是早期症状!后来呢,伤口无法愈合,又发生了什么事?人什么时候昏迷的,身体其他部位有什么症状?”
姜医正听到这话,有些诧异,于是继续往下说。
“我们止住了发热,但伤口开始蔓延,到如今,伤口由一寸扩至五寸长,且因天气的缘故,伤口开始生蛆,每日得刮一到二两腐肉。病人已于六天前陷入昏迷,偶有清醒旦清醒时间不多。昏迷前,病人手足有痉挛,行动迟缓!“孟泽听到这里,已经确定姜医正说的就是魏霆均,心里一阵抽痛。谢老头听完,径直问道:“续命丸服了没?”
姜医正一愣,“你怎么知道这药!”
“药丸是我做的,我能不知道!“谢老头拉着孟泽,冲姜医正说道,“快带我们过去,病人中的是钩吻,再迟一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钱参将。上前来,说道:“你随便编个毒出来,就想闯军营重地么?”
孟泽见他一直在阻扰,就质问道:“你到底想不想救人?你说我师父胡说八道,你是大夫么?”
“放肆,来人,将——”
“够了,姜医正,你马上带上这俩师徒去大帅营帐!”
“马明全,你这是独断专行,我要向上面参你一本!”钱参将怒道。
“随你参!”马副将回道。
姜医正带着人往大帅营帐走,还没进帐,孟泽就闻到一股作呕的腥臭味。
“将军身。上一共带着两枚续命丸,前一枚是将军自己服的,后一枚是我见情况不好捣碎了灌服下去的!”姜医正说着,掀开了帘子。
孟泽快步进去,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色青紫的魏霆均,眼泪刷地掉落下来。
“师父——”孟泽看着谢老头,满是哀求。
“别着急,我看看!”谢老头说着,开始给魏霆均诊断起病来。
姜医正狐疑地看了孟泽一眼,想问话却又没有问。
“给我拿针来!“谢老头吩咐。
孟泽抹了一把眼泪,打开药箱,将布袋裹着的一排针取了一根出来,递给谢老头。
谢老头抓起魏霆均的一根手指,拿针一扎。针扎的那块皮肤微瘪下去,但却没有血出来。
谢老头不甘心,又换了几根手指扎,结果都是一样。
“怎么样?“孟泽小心问道。
“已经耽搁得太久了!“谢老头说着,眼神愧疚。
孟泽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没到最后就不能放弃!”担忧惊惧过后,孟泽反而镇定下来了。
谢老头想了想,回头看向姜医正,“让那些大夫都留下,我需要他们帮助配药。”
姜医正点头,问道:“需要什么,你尽管吩咐就是!”
“半边莲、七重花、黄药子、白花蛇……”谢老头张口就列了一大堆。
姜医正记下后,转身出帐备药材去了。
谢老头吩咐孟泽,“将他的上衣脱了,我给他扎针。”
孟泽依言,将魏霆均的,上衣脱了。
“纱布剪掉,让我好好看看伤口!”
孟泽拿剪掉纱布,狰狞的伤口露了出来。
伤口横穿整个腹部,周围的皮肤呈酱紫色,用手轻轻一碰,皮肤组织便皴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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