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心中冷得像跌入深渊,他掐住她下巴:“做梦,等我死了吧。”
她眸中湿漉漉的,有些委屈。
他第一次知道这个女人不爱他,会在他心上落下怎样的伤疤。
身世的事情,更不能让她知道了。
不然她一定会离开。
爱到极致了,他甚至生出了浅浅的恨和茫然。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纵然我坏,可是我对你的心,真诚到没有一丝杂质啊。
他没有心思再过什么情人节。
那一晚他在她身上咬了好几个印子,眼尾都微微泛着可怕的红,苏菱有些怕:“你怎么了,不要,疼。”
谁更疼呢?
文娴说得对,他就是这样一个恶心的存在,明明什么都知道了,还是忍不住靠近她,占有她。
别离开,只有你不离开,什么都给你。
总有一天什么都会好的。
一辈子那么长,给他一点时间啊,让他变成她喜欢的模样。
那一年他三十岁了,她还天真稚嫩得像朵含苞的花儿。
他恨自己生得早了,不能多陪她几年。
要是他老得太快,不如现在年轻英俊了,她会不会更不可能爱上他?
后来他刻意穿得年轻了些,不再西装革履,连贺沁看了都偷偷笑。
有一天他回家,发现郑小雅在和苏菱谈话。
他靠在门边,低头静静听。
“我才是未来的秦夫人,苏小姐厚着脸皮住在这里不太好吧。”
她软软的声音响起:“郑小姐嫁给秦先生以后,就和他说说吧,他不听我的,我也想回家。”
“你不喜欢他?”
良久,那头声音低低的:“不喜欢。”
秦骁靠在冰冷的墙面,讥讽地弯了弯唇。
为什么呢?
凭什么他的爱情要被这样折辱。
苏菱百般忍受郑小雅,他知道。就盼着她能和他撒撒娇,让他帮她出口气。她说什么他都会去做啊。
然而她并不说,冗长的光阴里,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恬淡的微笑。
现在他甚至都看不出这个女人还恨着他了。
多可怕,她终于学会做一个演员了。
每夜他抱着她,都会想,现在熟睡在他怀里的女人,其实在心中策划怎么离开他吧。
他嘴唇微凉,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别想了,这辈子你都走不掉。
那时候文娴手中的股份被他吞得差不多了,秦骁开始查出了不对劲的蛛丝马迹。
真相似乎不是文娴说的那样。
而他和郑小雅的婚期也越来越近。
没关系,很快这一切就结束了,苏菱会一辈子和他在一起了。
那时是夏天,他痛失所爱的最后一个季节,他生命里记忆中最后有色彩的一段时光。
有人讨好他说,k海是国内少有的还没开发污染的海域了,请他去那里谈生意。
他想到苏菱,心中软了一瞬:“你准备吧,我带个人。”
“秦少要带谁?我们一定好好准备。”
他想了许久,黑眸柔然:“我最爱的姑娘。”
众人面面相觑,静得针落可闻。
去k海之前,他和国外的一个公司约好洽谈生意。秦氏的产业已经在国外发展得很不错了,然而那边出了事故,他得去国外处理一下。
秦骁却没有想到那是他们那辈子最后一次见面。
最后一个清晨,他打好领带,笑意温柔:“等我从国外回来,带你去看海。”
她侧躺在床上,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与秦骁已经势同水火,不管面上如何,心里已经对他极度厌恶。
他像感觉不到似的,犹自在说:“听他们说K海才开发出来,没什么污染,那里沙滩是金色的,还有螃蟹和贝壳,你会喜欢的。”
她眨了眨眼睛,露在外面的肩膀上是他太兴奋弄出来的指痕,还有浅浅的牙印,他其实也没怎么用力,只是她体质娇弱。
他原本很久不会强迫她了,可是他觉得这次出差的时间太长。
他看不见她会很不安。
不论心里多么舍不得,他都得抓紧时间离开了。
他说:“你等我回来,苏菱。”
等我回来,文娴那边再也不能有任何威胁。我们就好好在一起,去年他想了很久的婚礼,今年终于可以办了。
他最后看见的她,是清晨微光里,她明眸莹然,纯净的目光的落在他身上。
他心上被人狠狠一撞,三分甜蜜,三分苦涩。
然而她没能等到他回来。
在国内留的最后那一天,下着倾盆大雨。他心跳急速不安:“马上订回国的机票。”
贺沁说:“秦少,这个合约不谈了吗?”
“不谈了,放弃,立刻回去。”
贺沁皱了皱,觉得有些荒谬,秦少为了这个项目,好几周都在加班,如今突然就说要回去,但是老板的命令不能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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