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江予夺摆摆手,“赶紧的,关了关了。”
程恪笑笑,把视频关掉,投影上切换到了电视节目,再起来把客厅的灯打开了,才猛地一下完全松弛下来。
“喝水吗?”程恪拿起杯子问了一句。
“……喝了水会被附身吗?”江予夺问。
“你能不这样吗?”程恪转头看着他。
江予夺笑了起来:“喝。”
程恪进厨房接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往四周看了看,一杯水没接满他就跑回了客厅,江予夺伸了手要接杯子的时候,他站才开始喝水。
“操。”江予夺举着胳膊看着他。
“等会儿。”程恪喝完了水又跑进了厨房,飞快地接了半杯跑回客厅。
“我自己吧,”江予夺站了起来,“你这不比我吓得轻啊,你都看多少回来,还这样?”
“恐怖片儿的意义就在于自己吓自己。”程恪说,“能吓着自己的也就是自己了。”
江予夺走到厨房门边了,听到他这话又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他:“是么?”
“嗯,我们害怕的东西,大多都……”程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来自这里。”
“经历过的呢?也是想象吗?”江予夺问。
“越害怕的经历,就越会被加工,”程恪说完又笑了笑,“我随便说说,反正我觉得是这样。”
江予夺没说话,转身进了厨房。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表示自己胆子比较大,他坚持在厨房里喝完了水才走了出来。
“先看一会儿正气凛然的中央7吧,”程恪拿着遥控器换了台,“看完好睡觉。”
“这不是农业台么,”江予夺看了看,“有什么正气的。”
“农业,军事,”程恪指了指屏幕,“看到没,军旅人生,非常正气,看完鬼片就得看点儿阳刚爷们儿的压压惊。”
“……哦。”江予夺跟着看了看屏幕,又转回头来看着他。
程恪过了一会儿感觉江予夺一直没动,才抬眼往他那边瞅了瞅,发现江予夺满脸的一言难尽。
他顿时反应过来,叹了口气:“我看这类节目是心无旁骛的,你别一脑壳的臭不要脸。”
“我觉得这就跟我看选美节目一样啊,”江予夺坐了下来,“全程我都心有所有骛。”
“那是你,”程恪啧了一声,想想又觉得有些意外,“你还知道心无旁骛的意思呢?我一直以为你没上过学。”
“是没上过,”江予夺点了根烟,“但是……反正我认识字儿,看过很多书。”
“那也挺好,有书看,我小时候就爱看书。”程恪莫名松了口气,江予夺的童年如果还能看书,应该不算太恶劣?
“跟你不一样。”江予夺说。
“怎么?”程恪问。
“我看书要挨打的。”江予夺说。
程恪沉默了。
这句话说完之后,江予夺就一直看着电视不再出声,甚至一眼都没往程恪这边看过。
程恪也被迫在这种无话可说的状态里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完了军旅生涯。
广告过后又开始下一个向祖国汇报的节目,江予夺打了个呵欠,程恪像是被传染了,也跟着呵欠了一个。
“困了。”江予夺揉了揉眼睛。
“洗澡吗?”程恪问,“我给你拿毛巾。”
江予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程恪感觉自己这话问得似乎有点儿不合适,仿佛是他嫌江予夺脏,得洗了澡才能上床睡觉似的,于是又补了一句:“不想洗的话也没事儿。”
但补完这句好像更明显了。
好在江予夺并没有什么感觉:“洗吧,洗了睡觉舒服。”
程恪给他找了套自己的睡衣,拿了条新的内裤,还有新毛巾和牙刷。
“真齐全,”江予夺接过去感叹了一句,“我那儿就不行,所有东西都只有一件。”
“我买了一堆。”程恪笑笑。
不知道江予夺带着手上的伤要怎么洗澡,反正洗了挺长时间的,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程恪坐在沙发上差不多已经睡着了。
“我以为你要洗到明天了。”程恪站了起来。
“我站那儿冲水的时候,”江予夺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不小心睡着了。”
程恪愣了愣:“你是马啊?站着都能睡着?”
“嗯,”江予夺点点头,“如果站一天一夜中间不睡会儿怎么撑得住。”
程恪没听懂他这句话,想再问问的时候,江予夺已经进了卧室,往床上一躺就不动了。
倒是很自觉,让睡床就睡床,都不带假意推辞一下的。
程恪进了浴室,打开喷头冲着水的时候,他用手撑着墙,试了一下能不能站着睡。
但是没有成功。
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神奇技能,又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练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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