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放开我。”许连魁炸毛,谁要你带!
睚眦没有说话,却更不肯放手,他的袍角翻飞如鹘,几个起落就带着许连魁消失在许慕的视线里。
许慕又不死心的跑到古树底下,用脚尖扒拉了几下草丛里的碎渣,嗯,铜镜碎得非常彻底,最大的一块都没有N大的校徽大。
真是倒霉!
心里疼得抓心挠肝的快递小哥对着那堆碎渣儿发了半天呆,才有气无力的踏上马路,朝记忆里的方向走去。
这会儿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地铁早就停运,快递小哥又根本舍不得打车,便决定沿着马路步行,找个公车站看看,哪怕先找辆开往市区方向的公交车也好。
哪知道,他这个晚上的运气糟糕透顶,步行将近半个小时,好不容易看到个公交站牌,却只有四辆公交车经过,开往市区方向最晚的那趟末班车,也已经在两个小时前就停运了。
铜镜碎了,公交车也停了。
腿脚酸疼。
颓丧的快递小哥在萧瑟的夜风中机械的挪动步子,简直生无可恋。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他摸出来一看,居然是冯沅!
冯沅居然这个时间还没睡,心里禁不住冒出无数个吹喇叭和喜大普奔的小人,许慕庆幸的吁了口气,赶紧接起电话,“哥。”
“你现在在哪儿?”电话那头的冯沅语气微愠,捉什么妖怪捉到半夜两点还不回家?
某人迷茫的四下里望了望,这是……哪儿?刚才那个站牌叫什么名字,他现在也想不起来了,只得蔫蔫的应了声,“……我也不太知道。”
“就你一个人?”
“嗯。”
委屈+失落+倒霉,求顺毛!求安慰!求救援!
快递小哥用一个单纯的鼻音充分表达了自己现在层次丰富的情绪。
听到自家宠物撒娇的鼻音,冯沅心里那点烦躁顷刻间散得一干二净。他叹口气,疲惫的揉了揉额角,“用你的手机发个定位给我,然后就站在那儿别动,马上开车来接你。”
“哦。”许慕乖乖的对着电话点了点头,挂下电话把定位用消息发了过去。这下总算得救了。男神大人是真•救世主啊!
凌晨两点四十分,冯沅才把可怜巴巴蹲在路边的自家宠物捡回家。
路上,快递小哥哀怨的把刚才的事故跟冯沅讲了一遍,冯沅皱起眉头,“他们去追过去了?”
“嗯。”许慕委屈的点点头,哥,你的重点抓得一点都不对,重点是那块三十万的铜镜碎了啊!
三十万,够我念多少次大学送多少份快递啊!
许慕用黑亮的眸子盯着某人,赤裸裸的抗议。
冯沅心疼的揉揉自家宠物头顶的呆毛,得,这回想转移焦点可是难了。
这天晚上,许慕的梦里一直在重复着各式各样的砸碎铜镜的情形,花式一百零八砸,简直就是人生阴影。
第二天,憔悴的某人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赶去上课,连背影都是没精打采的。冯沅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这下不知道得几天才能缓过来。
之后的一段日子,许慕的大学课程逐渐步入正轨,也愈发忙得脚不沾地,他甚至偷偷去游乐园做第二份兼职,顶着秋老虎的天气穿着毛绒绒的玩偶装派发传单。
不为别的,而是为了冯沅的生日礼物。
因为没有付过房租,之前许慕便一直想着好好给冯沅准备份生日礼物,可事到临头,却挑来挑去都不知道该买什么。
他后来又偷偷去过一次久隆,到王大少当初带他去逛的那几个店里转了转,那几个据说冯沅很喜欢的牌子,价格无一不贵到让他这个小快递员吐血。
许慕后来在一家店里看中对白钢的袖扣,菱形的扣身线条简洁利落,中间嵌着块同样形状的贝母,白色的贝母片被打磨得珍珠般光滑,光线下微微泛出不规则的七彩光芒,低调而优雅。冯沅衣柜里的衬衫三分之二都是要用袖扣的款式,许慕觉得买回去利用率还是挺高的。
可惜,袖扣的样子好看,标签价格却一点都不美丽。打过折也要将近四千块。
店里最便宜的那款白钢袖扣是涂漆的,店庆打折后不到三千两百块。
许慕思来想去,总觉得还是这对镶嵌着白贝母的袖扣最配自家男神,他家男神,值得最好的。
除此之外,他还在另外一家店里看中条羊毛围巾,觉得非常适合何强,因此,也顺便把自家舅舅明年的生日礼物定好了。
钱钱钱!金钱真是万恶之源,舍不得把小金库挥霍干净的快递小哥,只得再挤出时间去多打份工。
他倒是想过去地摊上淘点古董,可是,在几位店主那边迄今为止只学了点皮毛,看来看去都不太敢出手,毕竟假货多真货少,买错就全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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