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猛一把抓住白简的手,将用自己的拇指在他柔嫩的掌心里捏了又捏。
“遵命,白师傅!”
他的脸上透着明显的兴奋和期待,显然,这个即将三十而立的东北汉子,已经准备去迎接自己的新生。
加油吧,猛子!
白简在心里暗暗叫了一声,他也希望这个困扰了丁猛多年的难题,不要再折腾他了。
两个人开始了冲关前的理疗。
这一次,白简感觉自己大概拿出了生平最认真最卖力的一次推拿。
从每一个穴位,经络,气血的走向,甚至神经的跳动,皮肤的温度,白简都在认真的观察和引导着。
他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丁猛的脸上。
因为他想从对方的面部表情和他的身体上,找到冲关成功的共震。
丁猛听话地闭着眼睛。
短短的寸头、浓密的眉毛,高而大的鼻子,不薄不厚的嘴唇。大概是看不到那总是痞痞的眼神,这会儿,这个硬朗的爷们儿倒真的显出了爷爷所说的敦厚长相。
不知道为什么,白简忽然在心底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真正的温情。
虽然在他们的相识和相处中,曾经有着这样那样的阴差阳错,可是细想想,其实两个人的故事不多也不复杂,单纯得像一本没有太多情节的人生日常。
可是,人生不就是由一个又一个日常组成的吗。
按照白家的治疗方法,这个冲关前的理疗已经完结了。
在白简的视线里,丁猛的身体发生着强烈的变化。
他的骨骼和肌肉都在不自禁地释放着动能,神经和气血似乎已经达到了一种奇妙的临界点,甚至在皮肤下面都可以看出有气的流动。
他大概也在潜意识地努力着,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嘴角一直在微微颤动,两只手紧握着,已经有汗水从指缝中渗了出来。往下看,他的两个大脚似乎也在用力,脚指头都绷成了一条直线。
他全身的所有部件都在不懈地努力着,一切只为了将军营里丰厚的储备传送给那个饥寒交迫的先锋官。
然而,白简知道,那道让物资与能量通畅的关口依然没有被冲破,一边是墙里的波涛汹涌,一边是小猛子一个人的孤苦伶仃。
“小白,还是不行,是吗?”
丁猛忽然间低声问了一句。
这是白简在认识他以来,在这个东北大汉嘴里,很少听到的、萎顿又失望的声音。
这声音像是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忽然间拨动了白简的心弦。
他用力咬紧了自己的牙关。
“不是,我还没有真正开始辅助你呢……”
白简的声音在温和中透出一丝狂野的坚定。
丁猛睁开了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白简的脸。
因为他听出了白简这句话里有一份与以往不同的味道。
“那刚才……”
“那只是前戏而已!”
“什么?”
身为一个从来没有真刀实枪上过战场的老兵,虽然没有实战方面的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不管咋样,这么多年来,单就看过的那些小片片而论,丁猛怎么也可以算是自考毕业了吧。
这个小瞎子,刚才说的前戏两个字,可有着深刻的内涵啊!
“我是说,推拿和开穴,只是辅助治疗的开始,我真正要做的,是和你一起去冲关!”
白简慢慢从理疗床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丁猛,后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脸,喉结在紧张地上下移动着。
“一起冲关?怎么冲?”
丁猛半清醒半糊涂地又问了一句。
白简笑了笑,却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
他伸手将门迅速地反锁上,发出一声清晰地脆响。
继而,他又‘啪’地一声按下了门口的开关。
刹那间,理疗室的灯,熄了。
月光从窗子里照射进一道莹白的光,可是月光再白,也没有那个青年男子的身体在黑暗中更显光洁。
他迅速褪去了全部衣衫,一步步走向了月光下的理疗床。
第57章
第二天早上, 当白老爷子来到理疗室的门口,看到两个穿着工作服专业维修工人时,一时间有点糊涂。
他刚想问那两个维修工是来干嘛的, 却看到他们已经将一张理疗床从理疗的房间里抬了出来。
一个年轻工人嘴里嘀咕着, “这个牌子的床是有名的结实,怎么忽然间床板就裂了呢?有点说不过去啊!”
另一个叼着烟的中年工人坏笑道, “看这床坏的德性,倒让我想起前一阵有个带色的乐子。”
小年轻一听到带色二字, 眼睛都亮了, 忙道, “什么乐子啊老张,快说快说。”
老张嘿嘿一乐,“前两天修了一个新婚小夫妻的床, 那床没这理疗床结实,整个床板都塌了下来。后来才知道,那床是新婚第二天就报了修。不过最逗的是,不仅床报了修, 听说小俩口也都进了医院,说是床塌了后人直接墩到地上,新郎和新娘两个人的腰都被墩得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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