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檬阴森森的坐在餐桌边等了半小时,才听厨房里滋啦一响,靳炎端着两个雪白大盘子走出来。只见一个盘子里是生菜、小西红柿、心形一面熟煎蛋,一个盘子里是肥瘦三层的煎培根和烤面包片。虽然微微有点焦,但是调料很好,闻上去非常香。
黎檬盯着面包片上的巧克力心形图案,嫌恶道:“你这是打算跟蒋衾喝交杯酒吗爸爸?交杯酒是新郎新娘在洞房前喝而不是新郎被狠狠殴打前喝的哦。”
“……吃你的饭去!”
靳炎把围裙一脱,去换了件烟灰色笔挺的衬衣,戴上纯银袖扣,撒了点古龙水,觉得自己看上去很帅很有男人味了,才洋洋自得的跑去卧室叫蒋衾起床。
谁知一进门就看见蒋衾坐在床头,头痛欲裂的揉按太阳穴,整个上身就裹一件雪白睡袍,修长的脖颈在晨光映照下仿佛透明一样,吻痕和齿痕显得异常清晰。
“……”蒋衾抬起头,漂亮的眼珠一眨不眨盯着靳炎。
“是你求我咬的。”靳炎立刻说:“当时你哭得太厉害了我没来得及找手机录音留证。”
蒋衾:“……”
蒋衾招招手,靳炎毫无防备的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推卸责任,就被迎面一拳打得翻倒在地。
这一拳虽然因为身体酸疼而有所虚弱,但是十分有技巧,刚好打得靳炎鼻血长流,觉得整个鼻梁都要断了。这剧痛把靳炎那股邪火瞬间全部激发出来,当即一骨碌爬起来指着蒋衾怒吼:“老子警告你——!你,你他娘的……”
蒋衾冷冷的盯着他。
“……你他娘的……再不起床早饭就被黎小檬吃光了!!”
蒋衾狠狠摔上浴室的门,不一会儿就传来开花洒冲澡的声音。
靳炎捂着鼻子慌慌张张去找凉毛巾,在黎小檬小同学丧心病狂的嘲笑声里仰头捂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止住鼻血。他皮糙肉厚从小耐打,流点血也不算什么,当即就精神抖擞的跑出来,打算再去找蒋衾的麻烦。
谁知餐厅里只剩黎檬一人心满意足的坐着剔牙,浴室里已经没人了。
靳炎呼哧呼哧的从鼻子里喷气:“你妈人呢?”
“哦,刚才恼羞成怒跑出去了,我都没来得及提醒他吃早饭。靳炎同志你没事吧,蒋衾有没有踢你断子绝孙脚?”
靳炎怒道:“在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黎檬就像仰着脖子的小公鸡一样桀桀怪笑:“哎哟不得了了,哎哟好疼哦,哎哟没法出去找小三了哟……”
靳炎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这流氓色欲冲脑且气急攻心,于是又华丽丽的流鼻血了。
蒋衾一直到办公室才发现自己还穿着从浴室出来随手套的灰色T-恤和运动裤,光脚套着两只拖鞋。怪不得路上踩油门的时候觉得不对劲,当时只顾着身体深处诡异的酸痛感了,竟然没发现这些。
蒋衾硬着头皮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路上同事纷纷脸色怪异的跟他说早安。
大公司就这点好:就算肚子里的八卦因子已经闹翻天了,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冷酷高调精英样。之前蒋衾也这个德行,结果被靳炎评价说:“装逼病!乖乖躺下来给老子干一炮就好了!”
“Vinson……?”坐隔壁办公室的美女丽莎探出头,神色复杂的顿了几秒说:“嗯,你今天看上去很……休闲。”
蒋衾痛苦不堪,说:“早。”
“嗯早。”丽莎把头缩回去几秒,端了杯咖啡出来:“刚刚才泡的,还没喝过,要来一点吗?”
蒋衾礼貌的谢绝了这番好意,自己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加浓茶的混合饮料,完全不加牛奶方糖,像喝药一样一饮而尽。
“你脖子后有东西。”
蒋衾差点把他的自制醒神剂从喉咙里呛出来,回头只看见丽莎靠在门口,目光幽幽的。
“……你说什么?”
“你脖子后有东西,也许你今天穿立领衬衣来会比较合适。”
蒋衾想起自己脖子后的吻痕和牙印,脸色顿时冻结了。
丽莎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一种平时极其少见的哀愁,跟她精明强悍的职业女性形象完全不符:“现在下去买还来得及,楼下就有男装店……唉。”
蒋衾道了谢,尴尬的侧身绕过她,正准备往电梯方向走的时候突然听见丽莎又叹了口气:“Vinson……”
“什么?”
“我听说楼下律师所的人最近帮你准备了一份离婚财产分割协议书……”丽莎顿了顿,说:“我不是故意要打听的。”
“所以?”
“……不,不,”她说,“抱歉,没什么。”
蒋衾经历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尴尬的早上,中午吃饭时“二十八层那座移动的冰山帅哥今天早上带着一身吻痕来上班”的消息如同电流一样传遍了整座大厦。其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蒋衾吃饭回来在电梯里遇见楼下律师所老板时,对方兴致勃勃的问他:“听说你们公司有个帅哥来上班的时候没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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