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文昌阁……是哪里啊?!
元牧天看著独自站在场中的年华那有些无辜的身影,无奈地抚额低首。这孩子空有一身绝世内力,乱军之中自己保命还可,真要有板有眼地比试起来,还是一踏糊涂啊。
年华无视四周射向他的异样眼光和含著讥讽的低语,十分诚恳地向凌青问道:“凌统领,请问,文昌阁是什麽地方?”
凌青脸色一黑,看向年华的目光更加鄙夷。
“年公子若不想比,直言放弃便可。皇上可随时等著你回去呢。”
胡扯。年华撇了撇嘴,回头向皇帝喊道:“我不知道文昌阁在哪里,他也不告诉我,这实在有失公允。”他指著凌青向元牧天告状。
元牧天听著周围越发大声的议论,他都觉得脸上无光,年华居然还能泰然自若,理直气壮地看著他。他皱著眉头向身边的君明芳挥手道:“告诉他告诉他。”
君明芳点了点头,好心向台下的年华道:“就是你上次来报到的那个地方。”
年华想起来那个门上面挂著三个抽象大字的办公楼,恍然大悟,想了想却又不好意思地问道:“那我想再问一下,那个文昌阁在什麽方向啊。”
这一次人群中猛然暴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即便皇帝还在在场,大家也放开了胆子不再窃窃低语了。凌青看著年华,面上也露出一丝蔑视的笑意。更不用说台上的皇帝,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给年华出头的机会,他却尽给他丢人。
君明芳却仍旧能够一脸淡定地回答他:“从练武场出去,往北直走,在云招门处向东转,过了锦竹桥,就能看到文昌阁的檐角了。”
元牧天看年华听得一头雾水的模样就火大,压著怒火,伸手指了个方向对年华道:“就在那个方向,赶紧去吧!再耽搁下去别人就要回来了!”
尽管元牧天脸色不好看,但年华却能感觉得出来皇帝行动言语中的维护之意。本以为会被各种阻挠的年华感到些微意外和不胞姐,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个好现象。
年华眼睛亮晶晶地发散著光茫,向皇帝拱了拱手。倒不愧是同床共枕过的男人,就是懂他。对他这种路痴讲东南西北简直是对牛谈琴。
在四周台上的人群不屑的指指点点中,年华猛一转身,长长的黑发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站在他身边不远处的凌青只觉眼前一花,竟然什麽都来不及看清楚,就只见一道矫健身影轻盈地拔地而起,如鬼魅一般轻盈而迅捷地向著元牧天指出的方向飞去。
所有的窃语声在这一刻猛然停下,诺大一个练武场突然之间静寂无声。
凌青咬著牙,看向那很快变成小小的黑点,又倏忽不见了的身影,握著剑的手也紧了紧。
他曾经一直以为那年华只是空有一身从天而降的内力,若无勤学苦练,在武功方面也难有造诣。但看他这轻功的功底,分明……
他原本不相信那个一心只想求皇帝宠爱的男宠会愿意吃那麽大的苦去练功。要知道即使他一夕之间获得绝世内力,他的年龄也已经这麽大了,早就过了练功的最佳时机,这时候想要修练到能够自由控制那霸道内力的功夫,所吃的苦要比从小练武的人多得多。
他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只是在变著法子标新立异地求取皇上的注目和独宠,甚至不惜拿他侍卫营当成跳板。他也暗中恼怒皇上竟也昏庸至此,陪著他胡闹。
再加上他所听到的後宫之中那些流言,身为从小就跟随在皇帝身边同他一起打天下的贴身侍卫,凌青对元牧天的感情不只是一个属下那麽简单。元牧天对他来说简直如同天神,这整个大陆的融和与安宁都始自於少年登基的这位大萧皇帝。他容不得他眼中的盛世明主被一个不知所谓的男人蒙蔽了双眼。
凌青握紧剑柄的手松了开来。只是眼下看来,他想杀死年华,也并不容易。光是那翩若惊鸿的轻功,他虽然也能使来,但定然有些勉强,绝不像年华那般信手拈来……
这边凌青心里千回百转,台上的元牧天却极是满意。年华这漂亮的一手震惊了他手下的精英队伍,竟让他有种与有荣焉的舒畅。
屏风之後的游贵妃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她惊诧得忍不住张开嘴巴,差一点有失仪态。武功什麽的她不懂,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尊贵安宁的深闺内院中的女子从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冷冰冰的杀人利器。
如今年华那惊若游龙的身影就深深地惊到了她。那飘浮在半空之中倏然远去的身影是那样卓尔非凡,耀眼得让全场为之失声,连皇帝都要仰望著他。贵妃娘娘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她把手放在胸口,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她原本只是容不得任何人分去皇帝的宠爱,容不得任何人威胁到她几乎快要到手的後宫之主的位置。可是,若那人拥有著更广阔的天地,若她视作一切的後宫在别人眼里其实根本一文不值,她所做的一切,又还有什麽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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