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在。”苏页停下手中的活计, 笑了应了。
细细的小手指了指门口的衣架, “爹爹?”
顺着他的手指, 苏页看到衣架上虞峰的棉袄, 笑着回道:“爹爹去山里了, 给宝宝打兔兔。”
“兔兔!”小家伙眼中露出异样的神采。
年前邵平送了两块灰兔皮, 苏芽儿按照苏页画的样子给娃娃做了一件小坎肩、一个小帽子,小家伙喜欢得紧。
“帽帽!”
苏页从箱子里拿出圆圆的兔皮小帽,小家伙伸长小胳膊, 笨拙地往头上戴,自己戴反了都不知道。
苏页笑他, 他也跟着甜甜地笑。
小家伙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可爱极了。
苏页的心都融化了。
雪娃的生日是腊月初一, 过了生日刚好两岁。
正常来说,这个年龄的小孩说话应该已经很溜了, 然而, 雪娃依旧处于独词句阶段。
按照阳哥儿的说法, 家里人每天都在忙碌, 就连年仅十岁的牛小三都有干不完的活, 牛杨氏看着雪娃, 动辙打骂,娃娃小小年纪便整日胆战心惊,话都不敢说。
苏页不急,他会慢慢教,会把娃娃曾经缺失的爱都给他。
虞峰和苏青竹是下午回来的,收获颇丰。
依着惯例,这时候苏青竹应该得意洋洋地扛着大串猎物跑在最前面才对,今日却很奇怪,扎着脑袋远远地缀在后面。
“他怎么了?”苏页关切地问道。
虞峰扬了扬手中超大个的蜂巢,脸上憋着笑,“让蜂给蛰了,正生闷气呢。”
苏页的视线跃过他的肩膀,朝苏青竹看去,对方刚好抬起头,原本神采飞扬的眼睛此时肿成了一条缝,泛着红红的颜色挂在鼻子上方。
“噗——抱、抱歉!”苏页拼命忍着笑,然而实在忍不住。
“闭嘴!不许笑!”苏青竹一脸凶相。
然而,顶着这样一双眼睛,半点威摄力都没有,反而十分滑稽。
苏页背过身去,肩膀可疑地抖动。
看也被看了,笑也被笑了,苏青竹一屁股坐到榻榻米上,破罐子破摔。
雪娃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模样奇怪的“陌生人”。
苏青竹突然做了个鬼脸,坏心眼地吓他。
雪娃不仅没哭,反而咧开小嘴,露出一个暖暖的笑,“舅舅!”
苏青竹愣了愣,“这样都能认出来?”
“他不是认得你,是认得你这个鬼样子。”虞峰将大袄挂在衣架上,换了家里穿的薄袄,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除了你,谁还会吓我们家乖乖巧巧的小双儿?”
苏青竹“切”了一声,略心虚。
虞峰没再搭理他,满心喜爱地将自家小双儿抱起来,“想没想爹爹?”
雪娃听不懂他的意思,黑黑亮亮的眼睛里满是依赖。
虞峰心里无比满足。
苏页好不容易止住笑,关心道:“是蜜蜂还是黄蜂?”
据说,黄蜂针有毒,蜜蜂针无毒,处理方法也不一样。
“就是蜂呗,谁还给它起个名儿啊!”苏青竹抓着小铜马,没好气地回道。
苏页戳了戳他的脑门,训道:“我看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好好说话。”
苏青竹孩子气地鼓了鼓脸,没有反驳。
听说被蜂蛰了可以用蒜泥或姜汁消毒,苏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试试,苏青竹有些别扭地说道:“蜂针已经取出来了,明日就能好。”
苏页一听,猜到大概是蜜蜂,“你以前也被蛰过?”
“唔,就、就一次。”苏青竹支支吾吾地应道。
正常人被蜜蜂蛰了不会肿成这样,苏青竹大概是敏感体质,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笑”果。
苏页松了口气,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晚上吃蜜汁鸡,给你补补。”
虞峰和苏青竹两人不仅带回来一整个蜂巢,还打回来几只野鸡,刚好做了。
“我要吃两只,不能白白地被蛰一回。”
“好,用大锅,多做几只。”苏页像个真正的兄长般,满心纵容。
苏青竹这才重新高兴起来。
苏页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用自家的铁锅焖蜜汁鸡的攻略,需要在锅底刷上油,锅盖也要捂严,不能留缝,这样做出来的鸡比烤得更加嫩,水分也足,最适合肠胃不好的人吃。
步骤他记得很清楚,这还是第一次尝试。
这是个精细活,不仅要提前腌渍,对底火的要求也很高,过大会糊,或小熟不了。
肉还没腌好苏青竹就在催了,“好没好呀,快要饿死了。”
虞峰在灶台边打下手,笑着回道:“还没下锅呢,急啥?”
苏青竹可怜兮兮地揉着肚子,“中午就啃了俩硬窝窝,肚子早空了。”
虞峰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排骨汤是小狗喝的?”
苏青竹没脸没皮地扯谎,“大黑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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