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拢着袖口感受了一下,点头道:“虽然看着不大厚,穿在身上仿佛会发热似的,暖烘烘的。”
霍达扬起唇角,终于露出一个笑脸。
“你从哪得来的?还能买到么?若是再做厚些,冬日里穿在身上恐怕比棉衣还要暖和。”
不难看出,萧珩是真上了心。
霍达却卖起了关子,“表哥不妨猜猜,若是猜不中便应我一件事。”
萧珩轻笑,“何事?”
霍达哼哼道:“把姓樊的赶回南疆去,看见他就烦。”
萧珩笑笑,轻轻揭过,转而说道:“这衣裳想来是你那个未婚妻做的吧?”
“前未婚妻,前!”霍达极力强调。
萧珩讶然,“还真是他?”
霍达:……
麻淡!竟然被套了话!
——
大元朝最有权势的人是谁?当然是皇帝。
萧珩一道圣旨,西北、漠北两处驻军开始“不务正业”地在边境收起了羊毛。
北方的气温渐渐变低,牛羊草料本就不多,因此,驻军很轻易便用盐、粮等物与牧民们换取了大量羊毛。
诸如贾丁这样有头脑又有门路的商人,敏锐地嗅到发财的机会,也开始积极地用酱菜换羊毛。
值得一提的是,在西域,贾家酱菜坊的豆瓣酱可比驻军的粮食受欢迎多了!
于是,西北草原上的绵羊迎来了羊生中第一个“赤裸裸”的冬季。
而那些羊毛长途跋涉来到中原,无一例外被送往同一个地方——虞家村。
苏页看着晒谷场上摆放的一车车羊毛,久久地回不过神来。
“这是……怎么回事?”
霍达抱着剑,不答反问:“之前跟你说多做几台毛条机,做了没有?”
苏页点点头,他以为是皇帝想要推广,特意让人赶制了十多台。
“纺车呢?”
“也做了。”
霍达勾唇,露出一个坏笑,“这些羊毛就交给你了,顾厚厚的羊毛衣裳,一件五百钱,一个月后我来取。”
苏页:(⊙o⊙)!
这就是传说中“送上门来的生意”吗?不赚白不赚呀!
然而,没等他答应下来,虞峰便挡在他前面,冷着脸说道:“一边去,我们不干!”
“呵!”霍达活动了活动手指,哼笑,“你小子反了天了,是吧?”
霍达挺直腰板跟他对峙,毫不服软。
“怎么,想比划比划?”霍达的手指发出“咔咔”的响声。
虞峰毫不退缩,“比划就比划!”
于是,两个同样高大健壮的汉子便到旁边“比划”去了。
苏页喜滋滋地指挥人卸羊毛、安装毛条机、搬纺车、削竹签,忙碌得很。
过了好大一会儿,虞峰才顶着青青红红的脸回来,虽模样有些惨不忍睹,嘴角却咧到了耳朵根。
苏页看着他身上灰扑扑的毛衫,挑了挑眉,“他还给你了?”
“我赢回来的!”虞峰笑得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
吃饭的时候,苏页听虞峰说起北疆的情况,才知道萧珩做毛衣的用意。
每年秋冬之际都是西北边境的鞑靼人进犯最频繁的时候。
这些人极其凶悍且极其不要脸,往往趁守军不注意,横冲直撞进到汉民的城郭中,抢过一轮就跑,追都追不到。
十月,又到了牧草枯黄,鞑靼人不安分的时候,萧珩积极准备军需,决心大战一场。
苏页有些担心,“如今中原战事刚刚平息,北疆若再开战,消耗得起吗?”
“终归得试试。”
虞峰挑了一小团豆酱,均匀地涂抹在馒头上,递给苏页,“鞑靼人实在可恶,陛下当年驻守北疆,亲眼见到百姓受苦,当时便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一祸患彻底除去。”
苏页深知,边疆之祸永远不可能尽除,不过,既为军需,他自然不会拖后腿。
于是,他又叫人赶制出几台毛条机和纺车,然后又把附近得了闲的村民全都雇到家里。
古拉的妻子阿德带着妇人们清洗羊毛,苏芽儿教导大伙缠毛条,小夏嫂子则是带领年轻媳妇们纺线。
而苏页,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把毛衣的织法传授出去。
一时间,偌大的晒谷场、宽敞的饭厅、河边、檐下成为了他们的工作场地,大伙一边说笑一边做活,不仅效率高,还不会觉得太过疲累。
仅用了半月,苏页便将萧珩要的数目做好了。
至于成品,虽然手艺参差不齐,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够厚、够大、够暖和。
萧珩自然十分满意。
接下来,便是贾丁那边的定单。
贾丁言明了要在富人圈中推销,苏页决定走高端路线。
于是,他便和苏芽儿几人商量,在做活的妇人中选出一批手艺好的,从毛条,到针法,再到样式,全都用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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