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页无语,这心得有多大?
“我以为‘侯爷’是个人名,原来是永安侯呀!”苏青竹似乎颇为惊奇。
苏页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完全无法搞清楚这个家伙的脑回路。
“青竹,你会不会怪父亲?”苏页试探性地问道。
苏青竹鼓鼓脸,大大咧咧地说道:“我又不认识他, 干嘛怪他?”
苏青竹说完, 便纠结地看向苏页, 苦兮兮地问道:“哥,你真是我亲哥吗?”
苏页肯定地点点头。
“嗷!”苏青竹苦恼地抱着脑袋,“完了完了,以后肯定会被管得死死的!”
苏页抿了抿嘴,下一秒,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有个这样的弟弟,也挺好的。
不管怎么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苏青竹还是挺高兴的。
所以,当闵政来了之后,他便像个小狗崽似的围在对方身边,笑嘻嘻地显摆,“大人大人,您知道吗,页哥是我亲哥,我爹也是侯爷!”
没等苏页阻止,他便把话说了出来。
苏页略为尴尬地看向闵政,讪讪地说道:“不瞒大人,我实际是前永安侯苏央之子,想来这件事陛下是知道的。”
闵政点点头,温声应道:“此事我确有耳闻,苏将军人品贵重,是我辈楷模,难怪能教出你这样的后辈。”
苏页叠手,躬身一揖,替父亲受了这一赞。
苏青竹不甘寂寞地说道:“还有我呢,我和我哥是双生子,我也会变得很厉害!”
原本闵政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听到苏青竹的话立马不淡定了,失声道:“你说什么?双生子?!”
“是啊!”苏青竹根本没有看到苏页给他使眼色,显摆似的说道,“我哥刚刚让我看了,永安侯留下一封信,说我和我哥都是‘夫人’所生,因为发生了意外才把我送走。”
闵政顷刻间敛起平日里的老好人模样,目光犀利地看向苏页,沉声问道:“小页,青竹说的可是真的?”
事已至此,再掩饰倒显得矫情了,苏页只得点点头,大大方方地应下。
闵政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略显急切地问道:“信!信在哪里?可否让我看看?”
苏页想不通闵政为何会是如果表现,他愣愣地坐在那里,一时间没有回应。
就连苏青竹都觉察到了异样,奇怪地问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闵政自觉失态,这才稍稍收敛起外露的情绪,再次开口,“小页,我和你们的父亲……是旧识。”
苏页对上闵政的视线,从他眼中看到了欣喜,似乎还有对过往的怀念。他犹豫了一下,便把怀中的绢布拿出来,递给闵政。
闵政近乎虔诚地接过去,指尖微微颤动。
展信的动作是那般小心翼翼,他看了很久,直到把信看完,闵政依旧没有抬起头。
就在苏页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闵政才再次开口,语速很慢,带着不易觉察的哽咽,“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苏青竹担心地看着他,“大人,您没事吧?”
闵政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两个同样俊美的年轻人,眸光闪动,“小页长得更像母亲,青竹更像父亲。你们的父亲是少年英雄,是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他叫苏央,是名符其实的‘永安侯’。
“你们的母亲是天底下最惊才绝艳的女子,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云汀,她曾经奋不顾身地保护皇室血脉,并因此而被封为‘大梁第一女侯爷’。”
苏页讶异,苏夜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母亲的存在,他以为那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闺阁女子,没想到竟有这样的名气。
提到云汀,闵政更加动容,“云汀夫人活着时率真洒脱,死时亦是轰轰烈烈。”
苏页心头一颤,下意识地问道:“母亲不是因为难产而去世的吗?”
闵政摇摇头,脸上带着浓浓的疯刺,“怎么会是难产?她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孩子,自刎而死。”
从闵政的讲述中,苏页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当年,云、苏两家可谓是大梁朝最为荣耀的两个家族,云家代代为相,苏家人人为将,两家一文一武,一内一外,共同守护着大梁朝的大好河山。
然而,先帝不仁,听信谗臣之言,对两家起了猜忌之心,云家是他第一个下手的对象。趁着苏央出征,云家满门悉数被灭,倘若不是云汀死谏,苏家也难逃毒手。
苏页闻言,眉头紧锁,苏青竹同样一脸气愤。即便素未蒙面,然而,那份融入骨子里的血脉亲情是割舍不断的。
闵政看向苏页,满目凄凉,“当年倘若不是你母亲的死唤起了先帝的警醒之心,他不会留你活命。先帝拿你作质,才令你父亲处处掣肘。”
当年的苏央确实有倾覆大梁王朝的能力,就像萧珩说的,苏央若想登上帝位,别人半点机会都没有。是因为苏夜阑,他才把报仇的时间推后了整整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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