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峰没有应声,故意装出一副好奇又惶恐的样子。
苏青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虞峰,简直想为他的演技鼓掌。
于德悄悄瞅了眼马车,故意拔高了声音,“不妨告诉你,里面坐的可是永安侯府的当家,苏大人!”
虞峰面色一变——永安侯府?果然是小页子的家人!
于德以为他是怕了, 一时得意忘形, 不管不顾地说道:“小子, 你连侯府的双儿都敢拐, 还同吃同住,该当何罪?”
虞峰还没说话,马车旁却传来一声呵斥,“慎言!”
声音不大,却把于德吓得一哆嗦,连忙转过身, 一迭声地说道:“下官该死、下官该死!还望大人——”
“住口!”中年管事脸上带着明显的厌恶。
于德当即闭上嘴, 灰溜溜地躲到一旁。
土坑中, 苏页心中嗤笑——原以为于德是个内心有城府的, 没想到却是这样的蠢货!
与此同时,苏家带来的府兵也将草棚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就连草垛都踢散了,就是没找到人。
中年管事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意味不明地看向于德。
于德眼珠一转,急赤白脸地叫嚷道:“这么大一个村子,他们一定将人藏到了村子里,来人——进村,把人都给我带出来!”
中年管事没有阻止,显然是默许了这样的行为。
于德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正要带人亲自去搜,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慢着!”
虞峰站出来,一双黑沉的眼睛盯在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必搜,我去把人叫出来。”
说完,不等于德回话,便率先走了出去。
苏青竹狠狠地瞪了于德一眼,抬脚跟上。
虞峰的目光带着从未有过的威严,于德瞬间有种被猎人盯上的感觉,一时间愣在原地。
中年管事怒道:“还愣着做什么?跟过去,搜!”
“是!”府院齐声应道。
于德这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跟了上去。
于德自知跌了面子,此时便想着挽救回来,于是更加凶恶地吼道:“把人都给我揪出来,一个不剩!”
苏家府院自然不会听从他的吩咐,那些狗腿子们倒是争先恐后地冲进村民的院子里。
尽管有虞峰和苏青竹护着,女人孩子们还是被这些动作粗鲁地从家里扯了出来。
当然,虞家村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那些人皱巴巴的衣服和身上的脚印就是最好的证明。
于德原本还想趁机教训虞峰一下,却反过来被虞峰推倒在地。
虞峰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若不是今日时机不对,他肯定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他。
于德也在心里给他记了笔账。
护院们在各处搜寻,村民们被于德带到了草棚前面。
大伙早就有了默契,此时纷纷装作懵懂又惊慌的模样,七嘴八舌地喊着:“为何要抓我们?我们冤枉啊!”
甚至有孩子吓得大哭起来。
“都给本官闭嘴!”于德冲着人群大吼一声。
村民们一个个瞪大眼睛,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虞峰和苏青竹一脸不善地挡在前面。
于德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就连虞峰都暂时忽略,转而从衣襟里掏出一册竹简,邀功般递到中年管事跟前,“大、大人,这是虞家村的户册,您过目。”
中年管事没有立即接过,只是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倒是有心。”
“能有机会为大人效力,下官万死不辞!”于德眯着细缝似的眼睛,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中年管家勾起唇角,眼中滑过一丝不屑,这才将册子拿到手里。
他并未翻看,而是转向马车,请示自家主人。
车内传来一个“念”字。
中年管家躬身应下,转而对着叽叽喳喳的村民,甚至露出一个堪称“慈善”的笑,“我家少爷不幸流落至此,幸得乡亲们收留,今日若有人能将其找出来,必有重赏!”
村民们一听,当即议论起来。
苏花大娘更是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扬声问道:“你说说,你家少爷长得啥样,我们看看有没有见过!”
中年管家从怀中掏出一方卷轴,在众人眼前缓缓打开。
那是一幅画像,少年带着玉冠,穿着做工繁复的衣袍,面上端着庄重之态。
仔细看去,眉眼间确实与苏页十分相像,然而,周身透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
大伙面面相觑,齐齐摇头,“没见过!”
中年管事眉头微蹙,扭头看向于德。
于德气极败坏地吼道:“怎么会没见过?这分明就是你们村那个苏页!苏页呢?你们把他藏哪儿去了!”
苏青竹主动站出来,声音清亮,“你说的苏页是我家兄长,我爹今日头七,他到山里给我爹上贡去了!”
中年管事看着他,不紧不慢地问道:“他何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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