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玠真的很高兴,在魏晋时期,他不用替他的母亲、他的姐妹甚至是他未来的女儿来担忧,封建礼教会毁了她们无限的可能。
今年二月的花朝节,是繁昌公主主持的,所以三月的上巳节,就换成了王戎的妻子牵头。
卫玠全家都在邀请之列,不过来的也就是卫玠、卫熠、王氏等与琅琊王家相熟的人,其他卫家的人也有他们相熟之人的邀请活动。哪家的面子都不好驳,干脆就分头行事。
连卫老爷子都有他那一辈的爷爷们的个人爱好。
这种出行活动,卫玠一般都会坐在马车里,身体是一方面,不想被太多人看是另外一方面。但今天不同,卫玠骑上了他舅舅送他的汗血宝马——高富帅(马的名字),与卫璪等人一起骑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就像是个难得从监狱里放风出来的犯人,从出门前一直亢奋到了如今。
见卫玠这次竟然选择了骑马,不少和他年岁相仿的同龄人,不论男女,也都亢奋了起来。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大家总会“不小心”的挤开卫玠马边骑马的人,然后自己上位。
如今卫玠的身边,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连最喜欢逗卫玠的世叔王衍都在挤不进去,他只能饮恨勉强和王二舅“玩耍”,望着卫玠那边的热闹,对王济笑叹:“现在的小辈可真不得了。”
王济很含蓄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王衍虽然有些奇怪王济为什么如此反常,但还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们家景风、惠风都很欣赏你们家小娘呢。来之前一直问我和平子(王澄的字),卫家三郎真的会来吗,一定会来吗,他平时都喜欢什么……叽叽喳喳问了那么多,还不让我和别人说她们很激动,女孩子啊。”
王衍卖女儿卖的很痛快,眼神里却充满了浓浓的宠溺,要是卫家能同意,他是很乐意和卫玠结门姻亲的。
王济还是笑笑不说话,笑不露齿的那种。虽然他极其想毒舌,你们景风和惠风不是太子妃的候选人吗?你那个小气的娘子能同意你做决定?再说了,你两个女儿可比我们家小娘大。都那么老了,就别想了。但王济最后还是忍住了。
因为……
牙疼。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王济以前没有牙疼的毛病,是最近几年才有的,因为最近这二年吃糖吃的太多了。
“那你敢不敢少吃点糖?”王澄在一边听到后道,毫不客气的嘲笑起来。他是知道王济爱牙疼的毛病的,这位说话根本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王济忍着痛,也要与王澄反击:“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不吃糖,就想服散,服散我们家小娘肯定又要不高兴。我就只能吃糖啦。”
“不让你服用五石散?这是何故?”王衍一愣,其他人均也是奇怪不已。
对于现代人来说,五石散是一种容易导致人上瘾的软毒品,但是对于魏晋的世族来说这是奢侈品,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服用后整个人都飘飘然的,文学创作的灵感会犹如井喷。世家身边的人不管男女都在用,事实上,在他们的理解里,只有穷人才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不喜欢五石散。
王济愁眉苦脸道:“小娘小时候也不知道从谁那里听说的,说新安县有个玄晏先生,是东汉明将皇甫嵩的曾孙,一生著作等高,哪怕得了病仍手不释卷。在医学和文学上都有极高的成就,还研究出了针灸什么的。”
“所以?”王衍没明白这里面的因果关系。
“你等我说完!”王济的牙真的很疼,说一会儿就要歇一歇,“这位没事干的玄晏先生,写了本‘坑人不浅’的书,叫《寒食散论》。文章里说,他一生饱受服散之苦,他自己得了风疾(中风)不说,六个表兄弟都是因服散不得法而早早亡逝,有的舌头缩到了喉咙里,有的肌肉溃烂,写的极其恶心。小娘看后,就坚决不让我服散了。说害怕失去我。”
如果说前面的话,王济还有点苦大仇深的模样,那后面就纯粹是在炫耀了,他总是离不开炫耀他的妹子,炫耀妹子有多漂亮,炫耀妹子有多聪明,以及炫耀他妹子有多喜欢他。
王澄却不以为意的撇撇嘴,觉得王济越活越怂,被小孩子就拿捏住了。
王济回以“跟你这种凡人讲不通”的眼神,只是对身边的其他人道:“讲真,小娘的模样你们也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有天他因为担心你,担心到卧病在床,可怜兮兮的拉着你的手,用糯米一样软绵绵的声音祈求说,别离开我好吗。你们会怎么做?”
所有人试着想了一下。
干!不要说只是个不服散了,哪怕卫玠要上天,都必须搭人墙把他送上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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