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裴頠抗压能力比较强。在堂伯裴楷的帮助下,顺利继承了家产和爵位,迅速顶起了门楣,并尽心尽力的养大了两个兄子。连裴頠自己的孩子,都是比不过兄子在裴頠心中的地位。兄子中的男孩还没成年,裴頠就已经用自己的功绩,为那孩子请封了高阳亭侯。
结果……
孩子里嫡女倒是还好,知道感恩,又进退有度。
唯一的男孩是个庶子,在小妾一味的溺爱、教唆下,变得不止没脑子,无德行,还极其的贪得无厌。一直造谣说裴頠抢了他的爵位,谁稀罕裴頠施舍给他的亭侯?裴家的一切本来就是他的!
裴頠为此气的差点一命呜呼。裴家在裴父和裴兄乍然死亡的时候,除了爵位,还剩下什么?他以为他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结果却被人这般理解。
醒后,裴頠就表示,兄子这尊佛他是养不起了,让他单独分出去,别府而居。
“裴憬如何,我是不想管了。”裴頠如今与谁提起自己这个兄长的庶子都是直呼其名的,显然是已经被伤透了心,“但是大娘我不能不管。她是个好孩子,知书达理,与人为善。眼见着裴憬要拿妹妹去换钱,我断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不是所有的世家都是很有钱的,最起码裴憬这种自己没什么本事又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的,一旦失去了裴頠的支持,就只剩下了喝西北风一个选择。
见裴頠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与他来往,欠了一屁股债的裴憬就动起了歪门邪道的脑子,想要把他的嫡女妹妹卖给富商为妻。
“世家嫡女,下嫁那等低贱的商贾之人,也就他能做的出来了!”裴頠一提起裴憬就血气上涌,手直哆嗦,“这不只是丢不丢我裴家脸面的问题,而是骨肉亲情,他怎么就能做得出这种卖妹求荣的无耻行径?我是短了他吃,还是短了他喝?只是不给他零钱去赌博而已。我时常在想,是不是我错了,因为兄长早组而对他的庶子多般怜惜宠爱,结果却教出了如今这般禽兽不如的东西,我真是没脸去见我九泉之下的阿兄。”
“你息怒,你息怒。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尽力。”卫玠没有官身,但他身边的朋友着实不少,各个职位上都认识人,对付一个小小的高阳亭侯,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
说实话,卫玠听到这里的时候,也是义愤难填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收拾一个他,裴家还是能够做到的。”世家这种庞然大物对于家族成员的限制,总是hi很有一套的,裴頠没想着求卫玠帮他对付兄子。他只是,他只是,他再一次踟蹰了起来,“是大娘……”
卫玠在这个时候还没转过来弯,他一脸懵懂的看着裴頠:“你要给她找门好亲事?我不懂这个啊,不过我可以回去帮你私下里悄悄问问我阿娘和舅母、叔母。”裴家大娘是孤女,没有父母帮着相看,婚事确实是不好说,卫玠甚至在考虑要不要进宫和皇后说说,想比羊皇后对裴家大娘更能感同身受。
“不不不,我虽然无能,但娘子还是很能干的。”裴頠的妻子也是名门闺秀,操持家中,样样贤惠。
“那我不明白了。”卫玠实在是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
裴頠把心一横,牙一咬,便道:“我就直说了吧,先成家,再立业,你如今也一十有八,可曾考虑过婚事?我家、我家大娘心悦于你。”
“!!!”
裴頠把最难的部分说完了,接下来也就顺了:“这事出我口,入你耳,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连大娘都不知道。只是我看出来了那孩子心悦你,便想着来试试。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见过你,又或者怎么听说了你的事情,但你所有的诗词、文赋她那里都有,一提起你的名字就双眼放光,遮都遮不住。她从未求过我什么,也不想给我添任何麻烦,但我想为她做些什么。”
卫玠这回是真傻了。
“我、我……”任卫玠再如何能说,此时此刻也秒变结巴了。因为他长这么大,两辈子,还从未面对过这种情况。
在现代的第一辈子就不说了,那个时候卫玠虽然外貌不错,但总是独来独往,来去匆匆,哪怕对他有意思,被他冷落个几回也就知难而退了,卫玠甚至都不会发现这人曾经对自己有过想要进一步的意思。
到了古代,虽然说魏晋比较开放,但也没有开放到会有女子公然对一个男人表达爱慕的,顶多是在卫玠出游的时候砸个水果、扔个香囊、尖叫两声,相熟一些的也就是和卫玠在聚会上多说几句话、多问几个问题而已,更深一步的试探是断然不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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