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季茶仅剩下的外婆今年六十七岁,身体还很健朗,一直在老家农村生活,距离厂房所在大概是十公里的路程。上一次末世爆发后,季茶无法从A市及时赶回家里,错过了与自己外婆的重逢。听那个收留自己的老邻居说,他的外婆在病毒爆发以后并没有感染,生活了两年才因意外去世,直到去世之前还都一直等着季茶回家。
想到外婆,季茶猛地回过神来,掏出手机拨出一串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的号码。
等了好一阵,对面传来咔哒一声,座机的话筒被人提了起来。
“喂?”一个温吞的女声传过来,“谁呀?”
外婆眼花,看不清楚老式座机上显示的号码。
季茶紧紧捏着手机,强忍住鼻头酸涩与心中情绪翻涌,叫了一声,“外婆,是我。”
“茶茶啊,”外婆欢快的应了一声,又有些奇怪,“你昨天不是才打电话回来说要去实习吗,怎么现在又打回来了,是不是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呀?”
电话那头除了季茶外婆说话的声音,还隐约有其他人的吵闹声,占据了电话的背景音。
季茶吸了吸鼻子,隐约听见骂声,于是问,“外婆,你那边怎么了?”
外婆哈哈笑起来,觉得当下正发生的事情有趣,用带着方言味道的普通话道,“没什么,你凤仙姑姑家里昨天死了两只鸡,我说么就扔了好咯,谁知道怎么死的是不是,她偏偏不肯的,结果刚才刚烧好了水要给鸡褪毛,那两只鸡忽然跳起来啄她,差点儿啄到眼睛上了,她火大起来把鸡头砍掉了,鸡头还会动哩!这个事情我看都可以上电视了的。”
在老人家和村民看来,这只不过是个有趣惊险的谈资,但是季茶的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这是一个糟糕透顶的预兆。
“外婆,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在家里看看电视剧,我明天晚上要回家的。”季茶尽量用寻常的语气嘱咐。
电话那头外婆一怔,“不去实习啦?”
“恩,不去了。”
季茶没有解释缘由,外婆也就没有问,她半点儿没因此困扰,反而对于孙子要回家高兴起来,“那最好了,明天晚上几点回来,火车还是飞机啊?”
“现在还不知道,你不要等着,晚上睡觉门窗都关好了,我自己有钥匙会开门的。”
“那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点。”
季茶挂了电话,还不等舒一口气,寝室的门被毫无征兆的敲了敲,打破室内的宁静。
“季茶同学?”敲门声连同询问声都很耐心有礼貌。
整层楼都快空了,忽然会是谁来找他?
季茶小心的走到门边,谨慎的询问,“谁啊?”
“刚才在音乐楼下面,你走的很匆忙,把零食忘了。”外头人说话时语气波澜不惊,几乎让连季茶自己回想起来都很丢脸的举动,在他嘴里竟然显得正常无比了似的。
季茶将门从里头开起一条小缝,楼道里光线昏暗,从门缝里透出去的自然光线落在梁锦城的半边额头与眼睛上,映出里头带着点距离感的冷漠,连带紧紧抿着的唇角也显示了来人正处在很不放松的状态。
从梁锦城的角度看,门缝里露出的季茶的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自己一遍,落在他肩膀上时,让梁锦城忍不住反复怀疑琢磨自己是否站的笔直。落到他的眼睛上时,他又担心自己有没有将里头滚烫的情绪掩盖好。
毕竟已经不止一个朋友告诉他:你偷看季茶的眼神变态的令人发指!
最后当季茶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他脖子时,梁锦城只在心里祈求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压抑不住口干舌燥吞咽口水的动作。
季茶现在的情绪已经比在音乐楼下面的时候平复很多,想清楚了也就脱离了刚开始的惶惑要不安。他侧过身让出一点路,口中很客气的和梁锦城道谢,“谢谢你,”他本来想叫他同学,但是看梁锦城的打扮,怎么都不可能是还在学校里念书的学生。
至于梁锦城是怎么知道他名字与寝室的,季茶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也许就算想到了,他也只会觉得和楼下不那么尽心的宿管阿姨有关,断然不会觉得是梁锦城暗中窥探他已久的结果。
得到季茶的许可,梁锦城心情雀跃的迈步进入寝室里,目光飞快的扫过寝室的四张床。四张床里的其中三张床都已经卷起了被褥,只有角落里的一个上铺还散乱着被子,显然刚还被人睡过。
季茶睡过的床……得到这个认知,梁锦城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才勉强按捺住颤抖,好不让自己露出压抑的本性,不管不顾抛下手里的东西跳到那张床上滚一圈,抱着季茶睡过的被子好好感受他的气息,或者干脆顺应自己已经进行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幻想:在季茶的床上睡了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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