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那么悲伤,只是很担心他的情况。
不过,我不再笑了,而是点头:“好!我们一起回你的家。
霆!”我蹲在他的两膝中间,用我的双臂把他的双臂盘曲着,“我真的很高兴,我们才认识几天,你在这种时候,能选择我和你同行,共同面对和承担。
谢谢你对我特殊的信任!”他第一次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看着我,那种眼神,我好像似曾相识,可有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用一只手摸着我的脸:“宇!我知道,我爱上你了,我离不开你!”……
下午,我们兵分两路:他去找他的领班,我打电话给公司请假,并且买了另一张往他们家方向去的火车票。
傍晚,我回到酒店,打点行装。
可一直等到晚上十点,他都没有一点消息。
我又紧张起来,一种害怕失去他的莫名恐惧袭上心头。
我给他的手机打电话了,他接了:“喂,宇,我已经到酒店楼下了,马上就上来!”我一下放了心,心里暗自笑自己杞人忧天。
门铃响了,我去开门,这次把我吓了一大跳。
他背着很大的一个包,每个手里还提了一个皮箱。
左脸蛋儿和腮上,被指甲挖破了,留下了长长的血印子,右嘴角和右眼都有些变了颜色。
他还是那样,嘴角挂着轻蔑的微笑。
见到我,他一下子像小孩子一样,乐开了花。
他很兴奋,进门把东西放下,把门一关!弯着腰,从胸腔里往外喷出笑声。
那是没有任何声带的作用的笑声。
我听见了,觉得很恐怖。
我印象中,只有精神病院里的疯子,才会这样笑。
我终于忍不住,坐在床边,看他笑了很久后,问他:“怎么了?出了事情吗?”
他直起腰来,来到我身边,兴奋莫名:“我‘爹的’不相信我妈妈病情恶化,非说我爱上了你,要和你私奔。
他说我伤透了心后,才会明白,MB是什么东西?不会有人真正地对你付出感情的!”他的眼睛里散发着异样的光彩,“他不许我走,扣着我这个月的薪水不给我,我急了,就和他们打起来了。
我说我就是喜欢你!他们谁也管不着。
最后连我‘爹的’的‘哥哥’都出面了,我就是不服!”他亮出拳头,“我就一个人,打他们九个人,他们人多,地方小,不好打。
我就占了便宜!你看!虽然这个月的钱没要到,但是我的东西、衣服全部在这里。
其他的兄弟们好羡慕我,说我‘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他坐在我对面,手舞足蹈,过分的亢奋。
其实我知道,他是把郁积在内心的痛苦发泄出去了,他现在越高兴,就证明他其实越痛苦。
我指着他右胳膊肘上被擦伤的一块油皮,关切地问:“看看吧,到处是伤,疼吗?”他傻乎乎的咧着嘴:“没事儿,没事儿,男子汉大丈夫,还怕这一点儿小事儿吗?”他一下子站起来,就往卫生间走:“我放水,咱们一起洗澡吧。
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出发呢,回家看妈妈喽!”我听了这句话,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现在还能有什么幸福?这就是他最大的渴望和奢求吗?他那么帅气靓丽,那么个性鲜明,那么自尊自强,那么敢爱敢恨,那么看重亲情。
我怎么能不疼他、爱他?我自己也知道,我现在是不顾一切了,我把他做MB的这段经历,看成是他对母亲的深爱而带来的考验,看成是他倍受伤害、需要关怀爱护的伤痛,看成是他舍弃自己、勇敢承担的男人情怀。
我想不出这有什么不光彩,想不出这有什么下贱或是见不得人。
我觉得正是这段经历,磨练和萃取了他现在最可爱的全部情操。
也正是这段经历,使他成为懂得男人可爱之处的GAY,他是上天赏赐给我的、可以永藏心间的珍宝。
我恨命运对他的折磨太不公平,可我又感谢命运把他赐给了我……
水和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哗哗”地响起。
他竟然在卫生间里哼起了歌,我不懂流行歌曲,光听见他唱什么:“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让我死心塌地放弃……”歌曲也许是消除苦闷的灵丹妙药,但我觉得它更象是用来镇止癌痛的杜冷丁。
我正发呆的时候,他从卫生间出来了,看我在发呆,便一面把箱子放在床上,从里面取换洗衣服,一面不断回头看我:“宇,干什么呢?来呀!冲凉啦!”他取出一条粉红色的,简直像一条丝带般的东西,拿在手里扬一扬,“看!我们跳艳舞的服装。
看过吗?估计你这么老实的人,肯定没看过吧?跳艳舞小费很多的!”他好像完全忘记了他母亲的事情,变得特别温存,坐在我身边,一条胳膊搂住我,“今晚我给你跳,给你一个人跳,我不收小费的噢!快!冲凉啦!”说着,竟然一下把我抱起来,我失去了身体原来的平衡,我想抓床单,却早被他抱到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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