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被百姓演绎到了人间,可同时也说明了当时的阶级制度等级森严,老百姓根本无从了解这如诗如画的美景存在。
再加上日军侵华时候的卢沟桥事变,就更让卢沟桥名震中外了。
而实际上,这座十七孔桥才是真正的上乘佳作呢。
不论从做工还是设计构思,以及数量上,都是中国之最、甚至世界之最呢。
两个九孔,中间一孔重叠,一共十七孔。
九是至尊之数,阳极之数,代表天、帝。
也是帝室专用、至极尊贵、权力极限和皇祚永固的用意!”
霆和我重新拉着手,向着十七孔桥的方向,漫步在昆明湖的岸边上。
我还是习惯性的给霆介绍着前面的风景:“你看,十七孔桥那一头是南湖岛,这边是廓如亭,这样看起来就不会有一头沉的视觉效果。
南湖岛上还有一个龙王庙,叫‘广润灵雨祠’。
慈禧每每来颐和园的时候,都从水路而来,先到龙王庙拜龙王,祈求在水面上的一切活动平安,然后才从水木自亲那边上佛香阁礼佛,然后才回寝宫乐寿堂。
你知道吗,人家说这边的廓如亭,是李莲英让建的。
说他梦见一只大乌龟,浮在昆明湖上。
把他吓醒了,后来就有了廓如亭。
其实南湖岛就是龟的身子,十七孔桥就是龟脖子,廓如亭是龟头!”霆用怪怪的眼神盯了我一眼。
我才明白自己口误了,不由得自己先哈哈地笑起来。
霆也被感染了,一边笑一边逗我:“诶,糗大了,这样的导游拿不到资格证的,就是拿到了,也不能单独代团了。
还‘龟头’呢!一会儿什么都出来了!”
说归说,笑归笑,脚底下可一直没闲着,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廓如亭和十七孔桥。
顺着桥,我们就来到了南湖岛,一个供着龙王的不大的小岛。
这个岛不光是有龙王庙,而且还有亭台楼阁、假山堆砌,是一组单独成景、别有洞天的小天地。
这里只有十七孔桥与堤岸相连,南北各有一个码头。
北面的码头是现在承载游客的画舫停泊的地方,南面的码头是以前的遗迹,是慈禧太后从水路来颐和园时御舟停靠的地方。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空气也慢慢冷却下来了。
龙王庙已经关闭了,我们看不到老龙王的样子了。
我和霆坐在“广润灵雨祠”正门前方牌楼下的小码头上的巨大条石上,从水面上吹来的风浸透着丝丝的凉意,我们所坐的条石因为有高大浓密的树荫遮蔽了阳光,所以也是凉殷殷的。
微风推动着细碎的涟漪,在已经被蚀空了的条石下面,发出汩汩的声响,还不时地激起许多泡泡。
浸染了水草芳菲的空气拂面而过,太阳疲倦怠惰的金色余辉把周围的一切景致毫不遗漏的皴染成深浅不同的金色。
我和霆也变成了金色,那种传说中天上神仙的肤色,那种泛着光明的紫磨金色。
霆微长的头发被风拂弄得有些微凌乱,原本就英俊无比的脸,此时变得更神采飞扬。
霆的眉头、眼角、鼻唇沟、耳垂、喉节在光影的映射下,都那么有质感,那么真实可信、那么让人心疼。
游人越来越少了,南湖岛竟然变得特别深沉和肃静。
高大乔木的枝条被风吹动着发出唰唰的声响,还有水石相击的声响,以及各种昆虫振翅鸣叫的声响,还有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那一堆堆不厌繁赘的火烧云点缀着的浅蓝色的虚空,以及远处宫阙殿宇的暮色剪影,真的让人难以想象,这就是在北京,这就是在白天人声鼎沸、熙攘喧闹的颐和园。
我和霆仿佛穿越了时空,来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好像触动了一记蕴藏了我们许多经历和美梦的封印,打开了我们往昔宿世因缘的尘封回忆,让我们释放了许多语言难以表述的情绪和感伤,彼此渲染着、强化着、印证着、感动着。
我忽然意识到,如果没有霆的陪伴,我将会孤独的面对这寂寞广袤的太空,和这冰冷狭隘的人世。
我的生命会失去色彩和主题,就像默片时代的纯电影和意识流作品,单纯的表现存在,却毫无意义了。
好像将我变作偶人一样,华丽的色彩和颜面下,却没有自己的意识和灵魂。
我对霆的依恋和需要,变得越来越明显,从来没有这样突出和强烈过。
我理解了,把爱人比作空气的歌词。
那完全不是一种无病呻吟,不是一种需要隐讳的个人情感,而是一种曾经拥有珍爱的人都曾体验过的真切感动。
感情,必然不是僵化的、程序化的、可套用模式的。
感情是感性的,是没有必然因果和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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