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到什么时候,只要你不嫌弃我们,我们这几个人永远是你的朋友!”
康康走后的两三天里,我再也没有说过话,只是自己想着自己的心事。
马红芳和周勇轮流陪着我。
马红芳要通知我的爸爸妈妈,周勇阻止了。
周勇的理由是通知了我的父母也无济于事,只能让家里着急。
所以决定先把我送到医院检查一下,看情况再作决定。
于是他们就送我到回龙观的精神康复中心做检查。
在检查的过程当中,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我是一个精神状况不正常的人,那无论我的举动多么反常和令人费解,都会得到周围人的理解,不会被他们过分关注和大惊小怪,这倒是我暂时逃避现实和痛苦的一条出路。
于是检查过程中,我开始故意用混乱的逻辑和恍惚的精神状态欺骗为我检查的医师。
马红芳和周勇惊异于我的反常举动,都一再坚持我很正常,希望大夫认真检查。
马红芳甚至要求和我单独谈话,大夫竟然也答应了。
马红芳晃着我的肩膀:“张总!你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你没有疯!求你了!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你不能这样!你还有父母、还有公司、还有我们这些朋友!你失去了爱情,所以你伤心、你悲痛,这些我都可以理解。
但是你并没有失去一切!你要坚强起来!你以前的风采都哪儿去了?你要坚强的面对一切!要对我们负责!你是我最欣赏的男人之一,虽然你实在是有着与众不同的爱情!”
马红芳快要哭出来了:“你知道吗?公司现在已经一片混乱了!你不能这样下去!你不能再逃避下去了!不要让我们失望!你骗得了医生和其他人,你骗不过我的!我知道你的智慧是深藏在内心的!只是极度的痛苦暂时让你失去了希望!但是你要相信,你仍然是优秀的!太阳依然会升起!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心里非常感谢马红芳对我的忠诚和关爱,但是我不想走出我为自己设定的计划。
至少让我在一段时间内休息一下,我真的太累了。
我看了看马红芳,真的好想安慰她一句,但我还是忍住了。
我漠然地把眼睛移开,装作神志不清的样子。
因为我知道,墙上那面镜子后面,医生正在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只要我有一点点反应,他们就会知道我是在假装。
马红芳终于绝望了,她痛哭着在医生的劝说下坐到检查室外面走廊里的长椅上。
我看了看她,检查室的门就关上了。
当天,医生对我的精神状况作出了诊断:意识混浊状态,缄默症,分裂情感性精神病伴随抑郁。
鉴于我表现的状况,医生让我当天就住院观察了。
入院手续办完之后,医生要求家属陪床。
周勇和马红芳商量着轮流陪我。
这样,马红芳就留下来陪我,周勇赶回公司去处理事务。
为了装得象,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吃。
看着病房里周围的几个病人也都眼神直勾勾的,基本上都不说话,我也就抱定了不说话的原则。
看我什么也不吃,马红芳给我削了苹果,切成小碎块儿,喂我。
我还是不张嘴,一动不动地发呆。
这里的病房有个非常奇怪的惯例,护士每隔十分钟就要来回巡视一次。
马红芳觉得奇怪,问那个来回巡视的护士为什么这样?那个护士解释说,经常有病人趁此机会自伤、自杀或者伤害他人。
下午两点半左右,一个护士来告诉马红芳,说医生要对我全面检查了,要我们做好准备,跟她走。
我们跟着那个看起来很文弱的护士小姐从病房到住院部的检查室去。
这一路上,我看到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精神病患。
看着自己换上的蓝色条纹的病号服,觉得非常好笑。
那些病人什么样子的都有,有的自言自语,有的破口大骂,有的有哭有笑,有的一言不发。
检查室外面有三四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还有他们每个人的家属在旁边陪伴。
护士小姐告诉我们就坐在这里等,我若无其事地坐下了。
护士和马红芳有些意外,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下。
我知道我的反应太快了,可能引起了她们的怀疑,索性就闭上眼睛。
护士小姐嘱咐马红芳,说一会儿会有人喊名字,我们再进去。
然后就忙自己地去了。
马红芳坐在我身边,整理着我的衣领。
突然她喊道:“张总,你看谁来了?”我因为刚才差点露馅,已经很戒备了,所以她喊了这一声,我连动也没动。
看到我毫无反应,马红芳可能很失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自言自语着:“挺好的人,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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