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陈未拿下巴颏蹭蹭他的胳膊,“但我怕你死。”他掏心掏肺地说,“不单怕你死,还怕你受伤,怕你疼,怕你挨饿,怕你受冻,怕你不高兴,我虽然没有什么金贵的东西,但在我心里你比我所有金贵的东西加在一起还要金贵一万倍。”
姜城摸摸靠在肩头的那颗脑袋,把筷子底下剥好的一尾虾送到他嘴边。
市中心有座南湖公园,公园里有一片大湖,湖中心有座精致的小亭子,亭子的几根石柱子写满了乱七八糟的留言,湖面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公园的树上都挂着冰碴和雪凇。
“你知道什么东西最赚钱?”
陈未想了想,坦白摇头。
姜城回过头来,“还记得你在那个废弃工厂见过的蹩脚老头子么?”
“记得。”
姜城接着说道,“他叫田老七,缅甸人,生于金三角制毒世家,东南亚顶尖的药剂师。目前世面上最常见的药是大v麻跟海洛v因,你用他的方法配出的白v粉叫冰,药性比前两种更强,在姜家,我得叫那个老头一声三爷。”
“你……你们家……”
姜城看着他的眼睛,“就是你想的那样。”
陈未不大相信地追问了一句,“警察不管吗?”
姜城忍不住笑了,“你是不是傻?谁会明目张胆干这个?姜家明面上的产业是船运,但这块儿其实赚不了几个钱,靠的都是地下的买卖,当然这买卖也不仅仅是卖药。”
陈未不再说话,静静地听。
“在津江,甚至整个南方五省,这块儿的生意百年来一直是姜姚两家把控着,只不过今时不比往日,国家管控得越来越厉害,海关查得也越来越严,有些东西成品很难进来,所以姜家和姚家一直在想办法,希望能把钉子楔进内地,田老七带着配方到宜城就是为了跟合作伙伴商谈这件事。”
“他好像被抓了吧……”
姜城点点头,“是被抓了,现在还在牢里,不过这还得谢谢你,及时把那些东西收了起来,警方没有查到切实的证据,关不了他多长时间。”
陈未挠头,“我这是干了件好事还是坏事啊?”
“姜姚两家在生意上是死对头,也都看准了内地这块儿肥肉,姜家第一步失败了,在津江又被警方盯死,短时间不会再有什么作为,姚家看准了这个机会,便踩着姜家的步子,接上了这条线。”
陈未皱眉,“可咱们这儿谁有胆子干这个?”
“暴利面前,谁都不缺胆量,想必你刚刚从那两人嘴里已经听到了,洪马两家现在都迫不及待想接手这份生意。”
陈未想起饭馆里偷听到的事情,不安又涌上心头,双唇也不自觉抿成一线,姜城拍拍他的肩膀,“别怕,我已经离开姜家了,扯到我身上是不合江湖规矩的事,刘振山多半是自作聪明,私相授意,不敢张扬。”
“可还是要小心哪。”
姜城冲他笑,“我当然会小心,马家的厂子已经建起来了,一旦工厂投产,内地产业链形成,销路打开,这东西再想控制就难了,回去我会去找一趟关向南,把这个情况跟他说一下。”
“找……找警察?”陈未不可思议道。
姜城理所当然,“打击犯罪分子,不找警察找谁?”
“可你家……”
“这就是我离开姜家的原因。”
陈未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回去的路上,陈未的话不像来时那么多,那人轻描淡写的话里有多少是在安慰他,他其实很清楚,但从他现有的了解中,有一点可以肯定,洪家不会明着跟马家争抢,只会在马家的行动中下手,而马老爷子一向好面子,绝不愿意落下不仁不义的罪名,所以出手之前,必然会精心布置,做到滴水不漏。
夜总会包厢里,男人放下手里的洋酒杯,皱眉问道,“姚爷的人果真是这么说的吗?”
手下点头,“千真万确。”他说完,看着对方深思的神情,抬起手刀比划了一个用意明显的动作,“要不要安排兄弟?”
洪义摇头,“别轻举妄动,咱们的事儿,老头子现在还不知道,所以我们不能动手。”
“可万一老爷子不出手呢?”
“他不会不出手,这年头儿,什么江湖道义,钱才是一切。”
手下一脸不解,“若是老爷子那成了,还有咱们什么事儿啊?”
洪义冷笑,“这么多年麻将你白打了?没听过截胡的道理吗?”
手下恍然大悟,“大哥高明,如此一来,既不用跟老爷子撕破脸,又能叫客人看明白咱们两家的高下。”
洪义满意地点点头,“老头子那边叫人盯紧了。”
“是,我这就叫人去办。”
比起这些看不见的危机,紧跟着那次比赛到来的是初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经过两个多月的恶补和调v教,姜少爷勉为其难,总算进了年级前五十,让每天都后悔收他进班的班主任老怀安慰。陈未仍旧是第一,从前总失分的英语听力,这次也成功地把分数拿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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