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站在门后,南非显然并不打算进去,因为一看见屋子里的另外三人就只觉得心烦火帽,大屋的众人的谈话声再次响起,声音很重,尤其是南非的父亲显然气急,每一句话基本都是用吼得。
南非在门外听得云山雾里,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何事,此时见得一名身形瘦小的男子从旁而来,当下南非上前,抓着男子便问:“阮哥儿,家里这是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阮哥儿原名阮微,是南非的小嫂子,运气很好,跟南非的哥哥有了一次肌肤之亲便受孕了子嗣,孩子是个一岁半的小姑娘,名唤君纳,虽然不会说话,但现在已经能喊父父了。
阮微原本过来是想看看情况,咋见南非在此,不由得一脸意外:“你不是去弘福寺看爷爷了吗?怎么回来了?”
“是爹派人让我回来的”南非拧眉:“家里今天是怎么,他们又上门来闹什么了?”
阮微长叹:“我也不知道,只是隐约听了事情似乎挺严重得,弄不好,咱们一家子人可能都会受累,搞不好还有杀头的可能”
南非满是诧异:“这么严重?”
阮微点头,将南非拉到一旁,小声道:“我之前隐隐听见,幺叔家说之前京城里有位王府中人到咱们镇里来寻生辰八字给他家小王爷冲喜来着,幺叔他们想要攀龙附凤,就把家里人的八字全都报了上去,结果大哥的八字刚好符合,可是大哥如今人在蜀中,根本便不知道此事,父亲大怒,早上的时候还将幺叔他们赶了出去,那知道正午才过他们居然又来了”
闻言南非愤然:“官家王府岂是这般可随意招惹的,幺叔他们简直不像话!”
阮微面色有些焦急:“为这事已经闹了一天了,之前还听说那管家今晚便要来接人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才是”得罪王府,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可就没有什么活头。
这厢阮微话音才落,屋子里随即又传来的郑荣舟的怒喝,紧接着全是杯子扫落砸碎的声音,南非与阮微急急上前,屋子里郑荣舟难得大怒,凶狠的样子冲上前就按着郑德狠揍,旁边人拉都拉不住。
南非看得虽然解气,可也担心父亲吃亏,当下也跟着冲上前去,明着是拉着父亲不让他打人,暗着狠狠踹了幺叔几脚,疼得幺叔嗷嗷直脚。
大屋几乎乱成一团,好不容易拉开郑荣舟与郑德之后,小叔一脸头发,怒道:“大哥!你现在打死三哥也没有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此事,而不是在这里打人!”
郑荣舟怒吼:“我能有什么办法!他自己捅的篓子自己去收拾别来找我!别想我会答应出卖儿子去给他换取富贵!!!”
郑德被揍得鼻青脸肿,这会子还不怕死的哼哼道:“可是人家王府现在指名了,就要闵儿去给他们小王爷冲喜,我能有什么办法,要是可以我还想直接把我家夏邑送上门去,可是这八字合不来啊,而且京城里哪家少爷小姐是不认识夏邑的,再说了,这能跟王府攀上亲家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郑荣舟一听,当下又狠狠扑去猛踹了几脚,结果一不留神踹到郑德命根子上,当即疼得郑德捂着裤裆嗷嗷直叫。
陈世兰也被气得脸色发青:“你要求富贵!求名声那你只管把你儿子的八字往上报了便是,何苦还要拉上我家儿子!你这样昧着良心出门也不怕天打雷劈了你!”
幺婶冷哼:“何必将话说这般难听,若是闵儿八字当真这么好,冲活了人家小王爷,那可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难道大嫂你们会没好处吗?到时候也不用只守着那么一两间的店门过活,还可以直接举家迁入京城,那时候咱们兄弟妯娌间不是可以更亲了吗!”
陈世兰怒:“呸!这种泯灭良心的事也只有你们才做的出来!”而且这种妯娌小叔,还真是情愿没有!
听着他们越吵越凶,南非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这里还没有一个结果出来,门边就听老妈子的声音传来:“老爷夫人,京城里林王府的管家来了”
这次的事完全是郑德自己想要攀龙附凤而惹出来的祸。
南非的大哥郑闵虽也是哥儿,却也是个写意画家,因为布满哥儿只能为人男妾的结果,所以早年及冠之后便离开家门,常年四处奔走只是偶尔会捎信回家,二哥郑南钧在京城里的尚同书院读书,准备参加两年后的科举,此时也不再家中。而此番出了这等大事,家里除了父母便是一个可以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几个人吵闹了一天,还没出个结果,怎知道这王府的人居然来了……
大屋前,郑德夫妻与小叔三人去拖着林王府的管家,大屋内堂,南非跟阮微都被郑荣舟夫妻叫了进去,房门一关,南非心里当即便有种说不出的预感——是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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