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淳进浴室去洗了澡,他的长相和皮肤都继承了他的母亲,皮肤白皙细腻,血管在肌肤下埋得不深,所以很容易起淤青和泛红。
身体上昨晚顾策霖吮上去的吻痕都还没有消,剩下淡淡的红色,安淳一遍遍地洗了,心里这才好受点,去更衣室里找了衣服穿,找衣服的时候仔细打量了,幸好没有再看到不属于自己的衣服,不然他得把顾策霖的衣服扔出去。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他才下楼吃早饭。
走楼梯时,身后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被摩擦得更难受,在大厅里遇到顾策霖,他就没有给他好脸色看,沉着脸一言不发。
顾策霖也没说话,只是走上前来,和他一起进了餐厅。
早饭是顾策霖吩咐的鱼粥,数样各种小菜,安淳没有胃口,稍稍吃了一点,顾策霖却吃得不少,然后问坐在他旁边等他的安淳,“你痛吗?”
安淳皱着眉头,眼神很阴郁,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一直没有坐实,顾策霖大约是明白他这个样子的原因,所以才有此一问。
安淳没应他,只是冷哼了一声,看顾策霖一直盯着自己看,他才骂了一声,“你他妈让头驴拱了再来试试,看痛不痛。”
顾策霖愣了一下,知道安淳是在骂自己,他也没有生气,只是道,“我已经很小心了。”似乎是很无奈,他也没办法。
安淳气得起身出了餐厅,走路也不敢走快了,满心烦躁。
做的时候倒没这么难受,每次都是做完了才开始别扭。
安淳每次生气都是这个模式,顾策霖已经习惯了。
安淳的母亲安想容所住的疗养院就在M城主城背后的海边,安淳和顾策霖一起去疗养院时,他的心情才稍稍好一点。
他的母亲,曾经在欧洲专门的疗养院里待过,但是她在那里精神更加不稳定,就接受医生的建议,将她带回了她比较熟悉的M城,而且在M城,安淳见她也更容易一些,所以她在这个疗养院里住下就没有再转走。
先是去医生那里问了情况,医生说她最近情况有些稳定,不过依然认不出人来,而且不建议安淳和她面对面相见,怕刺激她病情加重。
安淳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也只能听从医生的话。
顾策霖陪着安淳一起去看安想容,安想容正坐在花园里。
虽然已是年末,花园里依然开了一些花,月季更是开得绚丽,粉色的,白色的,大红的,在阳光下异常娇艳。
安想容当年带着安淳在小县城里过自己的日子,便显得粗糙,之后回了顾家,贵夫人的生活,让她又养回了娇嫩的皮肤,现下她也四五十岁了,看起来倒不显得老,黑发如云,挽在头上,面上不施脂粉,却依然于雍容里带着艳丽。
她手上握着一本书在看,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有精神上的问题。
安淳和顾策霖站在二楼的玻璃窗后面,与安想容离得并不远。
安淳看着她,眼眶些微犯湿。
要不是因为他,他的母亲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当年顾家老爷子,在外面看着倒没什么,却很喜欢在床上玩些花样,他的母亲哪里受得了这个,只觉得生不如死。
曾经多次自杀,自杀的前两次都被救活了,第三次她却完全没有求生意志,顾家老爷子,就抓着安淳,拿鞭子抽他,说要是她不活下来,以后就拿她儿子顶替。
那时候安淳哪里懂什么,只是被打得在地上打滚,哭叫着妈妈救我。
安想容一想到儿子,即使真要死了,也得忍住那口气,更何况,她只是心病。
安想容一直服药过量,甚至还吃过不少迷幻剂,导致大脑受损,在顾老爷子过世后,她就疯了。
虽说是疯了,和一般人的疯又不一样,只是活在一种幻觉里,有时候才发作,发作起来就自己伤自己。
而她心里对安淳牵挂太过,在见到安淳时,每每见到就容易刺激她想起些什么,有时候把安淳认成了顾家老爷子,有时候把他认成辜负了她的安淳的父亲,这种时候,她就要可劲折腾,或者是自残,或者就是要杀了安淳。
导致现如今,安淳想见她一面也难。
顾策霖对这个女人,却没有什么感情,看安淳看了她了,就说,“你看了她了,我们回去吧。”
安淳却没理他,看着安想容不转眼,只见安想容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将书放到了一边,在花园里找起东西来,唤道,“淳儿,淳儿,乖儿子,你玩到哪里去了,淳儿,到妈妈这里来,你去哪里了?”
本守在她身边的护士马上发现了问题,一边用呼叫器叫了医生,一边就跑到安想容身边要来扶她,“夫人,夫人,少爷去上学去了啊,你忘了吗,他上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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