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喊,底气不足,心里发虚,然而面上还是很端得住的。说来也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峣峣”两个字一溜出口,蒋秋桐就觉得心尖颤了一颤,像是一根破土而出的嫩芽,怯生生舒展开一片伶仃的叶子,不经意地扫过他的心房。
——峣峣。
然而纪峣的反应却截然相反,他调转视线,无言地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那一层争先恐后冒头的鸡皮疙瘩:“……”
等心里那阵恶寒下去了,他才扭头,有气无力道:“我输了,你满意了吧。”
这一关他卡了三天,好不容易有突破的希望,结果蒋秋桐忽然这么一出神来之笔,他一个激灵,顿时跪了。现在心力散了大半,沮丧之情难以言表,他甚至提不起精神怼蒋秋桐了。
蒋秋桐:“……”
他忽然有点气,走过去,捞起纪峣,把人团到了自己怀里,抱到了沙发上。纪峣想踢他,却反被握住了脚腕:“别动,跟我看会电视。”
……他其实想说,别闹,陪我看会电视,这种有点亲昵意味的话,但是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典型的经典的蒋式冷淡命令型口吻。
他真的说不出口。
反倒是纪峣早就习惯了,他冷哼一声,也没说什么,乖乖地窝在蒋秋桐的怀里,跟他一块看纪录片——无数次的经验教训告诉他,不要试图在这种事上违抗蒋秋桐,别看男人好像很瘦削,可那握住他的漂亮手指,可以毫不费力地将他脚腕捏青,把他的双腿分到最开。
纪峣的配合让蒋秋桐很满意,他将下巴搁在纪峣的头顶,两人一块看两头狮子交配。看着看着,纪峣就感觉屁股底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膨胀,没一会,就硬邦邦地抵住了他。
纪峣:“……”
他没忍住,刺了蒋秋桐一句:“看片硬的我见得多了,看动物硬的我还真没见过。”
蒋秋桐没说什么,他不想解释,他就是硬了,纪峣在他怀里,那么乖,那么温顺,他为什么不硬,他想干他,这有什么奇怪么。
他伸出手,托起纪峣的脑袋,给了对方一个绵长的吻。这个吻十分温情,纪峣有点诧异,却按着这种节奏,也轻缓地回吻蒋秋桐。蒋秋桐莫名有点高兴,他抱着纪峣,慢慢将人压在了沙发上。
然而下一秒——“咯嘣。”
蒋秋桐脸黑了。
他扯了扯右手腕,那里刚才被纪峣趁机套上了手铐,锁在了沙发旁的书柜上。
纪峣笑眯眯地提醒:“如果不想动作太大让你的精心收藏全部摔到地上,你就尽管挣。”
蒋秋桐不挣了。
“蒋哥,你完了。”纪峣得意极了,他伸手就要把蒋秋桐另外一只手也铐上去,结果蒋秋桐忽然暴起,手铐哗啦作响,男人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单手按住了他。
蒋秋桐冷冷一笑。
“纪峣,你完了。”
两只手被铐住才有可能,只一只手?纪峣也太天真了。
“你!”纪峣黑了脸。
蒋秋桐的脸色也很难看,他不明白,为什么纪峣不能好好地跟他在一起,非要折腾,他几乎不知道想要恼谁,于是只能气闷地……又把纪峣狠狠干了一顿。
第二天纪峣回去的时候,腿还有点合不拢,走路的姿势也怪怪的。蒋秋桐说送他回去,纪峣“呵”了一声:“谁稀罕。”
说完,摔门走了。
本来蒋秋桐已经穿戴好了,正去卧室拿车钥匙,结果刚出来就听到一声门响,纪峣已经不见了人影。他握住车钥匙,愣了一下。
他本来应该只是为了纪峣又一次驳了他的决定而不悦才对,然而一想到他回家之前,和纪峣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谁稀罕”,心头就莫名有点空落落的,甚至盖过了生气。
这感觉不是很难受,只是有一点坠坠的而已。存在感未必多强,却足够让人无法忽略。
他摁住胸口,微微蹙眉。
刚才……这个位置,在听到纪峣关门的声音时,轻轻抽搐了一下。
那边纪峣回了租的房子,也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他家就在本市,要带的也很少,一个背包就完了。他收拾妥当,就去了张鹤那。
张鹤家跟他家是老交情了,原来就是门对门,后来两家一块发了家,在同一个小区里买了两栋挨着的小楼,所以每次都跟张鹤一块回去。
纪峣到的时候,张鹤正在收拾屋子,室内暖气很足,他光着膀子,忙得大汗淋漓。纪峣一进去,就被这满满的雄性荷尔蒙熏了个趔趄,看着张鹤那一身深小麦的肌肉,他脱口而出道:“卧槽张鹤,要不咱们来一发吧。”
张鹤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毫不犹豫:“滚。”
“爱美之心嘛。”纪峣嘿嘿笑了两声,给自己倒了杯水,岔开话题:“咱们什么时候走?”他们在外面住了三年,每次放完假以后,张鹤都会等他跟他那群姨太太们粘糊完,然后过来找自己,最后一块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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