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没有打探对方的事,只是从偶尔的只言片语,拼凑出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大概。
有时候,温霖的心中会泛起一丝波澜。他并不会想到网线对面的那个人就是纪峣,他只是偶尔——好吧并不是偶尔,会很没骨气地想,纪峣会想起他么?会像这个妹子一样,向别人用怀念的口吻,这么提起自己么?
如果会的话……他不得不承认,如果会的话——他大概会,很开心,很开心吧。他甚至忍不住幻想,如果真的这样,他要怎么原谅纪峣。
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温霖觉得自己贱得简直无与伦比。
可另一方面,他清清楚楚地知道,纪峣绝对不会那样做。纪峣,就是个外热内冷,骨子里比谁都凉薄的混蛋——
“这个副本是新出的,我们上YY吧。”
温霖正在发愣,就见女牧师发来这么一条消息。
YY是一个通讯工具,和主要以即时文字通讯为主的QQ不同,YY主要是语音对话。
他们一直组的是两人队,进的也是小副本,偶尔中型副本野队直接就组了,也懒得开语音,然而之前游戏为了庆祝新年,更新了一次,开放了不少新副本,他们没法熟门熟路地刷,只能摸索着来,这时候,打字就显得很不方便,只能语音了。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明明组了有一段时间的固定队,却一直没有交换过彼此的yy号,更没有进过彼此的yy房间。
然而现在这个默契,终于被打破了。
这时候的纪峣正抱着自个儿的笔记本,盘腿坐在张鹤房间的地毯上,一边往嘴巴里丢巧克力球,一边噼里啪啦地打字:“我把我的房间门牌号给你,你直接进来吧。”
打完字还不忘抽空扭头嘲笑张鹤:“多大的人了还吃巧克力——你不怕你的腹肌变成一块?小心徐叶叶不要你。”
张鹤靠在床上玩手机,闻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直接伸出长腿,踹开了纪峣继续捞巧克力的手:“有种你别吃。”
纪峣把一整个糖果盒全都抱进自己怀里:“我偏不。”
张鹤翻了个白眼。
纪峣嘴巴里含了颗榛子仁味儿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犹豫着要不要开变声器——他不想勾搭这个人,当时加对方好友时也没想到会渐渐这么熟,后来也一直没找到机会说,自己其实是个男的,结果越拖越不好说,到了现在,纪峣难得纠结了。
想了想,他还是把变声器打开了,熟练地把自己的声音调成了甜度很高的女音,因为他懒得解释,就这么让对方误会去吧——这个是之前他在游戏里勾搭汉子时的声音,懒得换了——一切弄好,纪峣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然后重新切回游戏,把自己的门牌号发了过去。
测试声音时,张鹤又听到了那股熟悉至极辣耳至极的女音,顿时一声冷笑,又踹了纪峣一脚:“打完就给我滚。”
纪峣恨恨比了个中指。
另一头,温霖低头带上耳机,结果刚一抬头,就看到游戏的对话窗口里发过来一串数字,看起来略眼熟。
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机械地复制粘贴,切到yy,一回车,就进入了一个熟悉的房间。熟悉到让他心脏停跳。
房间名字叫做,花羊二人转。
温霖手一抖,心脏在大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就开始蓦地紧缩,抽搐,鼓胀,加速跳动。
有那么几瞬息的时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意识也好思维也罢,一切气味、声音、图像,似乎都离他远去了。一切空空茫茫,他好像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了。
直到一道甜蜜的女声忽然从耳机中传来,如同惊雷乍响,猛然落到他耳边。温霖打了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就像忽然被一盆冷水泼醒美梦的可怜人。
“喂?”对面的女声叫着他游戏里的ID,“你进来了么?听得到么?”
纪峣现在正在游戏里,之前又关掉了yy的提示音,所以并不能确定对方有没有进来。
“……”温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想说句什么,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千言万语都哽在了喉咙里,他握紧拳头,明明想问很多,却最后都化为了沉默。
“诶?还没上么?”温霖听到对方嘀咕着,声音仍旧甜美,是彻头彻尾的女声,可是对于常年混迹于yy的温霖来说,却敏感地听出了这声音的一丝僵硬来。
他刚才下意识地以为这是纪峣的女朋友,或者是纪峣把自己的yy号随手扔给别人了——心中忽然升起一个想法,这……难道是,纪峣……本人?
尽管温霖早就知道纪峣是个纯gay,然而那么多年的惯性直男思维,还是让他在第一时间想的是纪峣跟某个女生如何如何,而不是其他。现在他终于回过味儿来了,这位主儿和普遍性的广大男同胞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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