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试过妥协,为了部族的生存,为了孙志新。泰格的能想得到的,他都想到了,他甚至抢先一步比泰格还早妥协,泰格能自由的在孙志新面前晃来晃去就是明证。
只是无论心里再给自己打多少预防针,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纳鲁还是忍不住出离的愤怒。
他小看了自己的占有欲,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成为一个冷静的万事都从大局考虑的老练族长。可事实证明,他还是一个普通男人,会吃醋,会愤怒,会因为爱人被瓜分走一半而气怒得颠狂。
“孙志新!”纳鲁放声咆哮。
孙志新便惊见纳鲁的眼瞳猛然转成一绿一红的怪异颜色,鼻孔急促的贲张着。刹那之间,这人宛如摇身一变成了一头狂暴的狼,满眼都是凶残的神色。
下一刻,纳鲁抬起拳,迎面向孙志新一拳砸过来。
孙志新下意识举臂格档,那拳头就正中轰中孙志新手臂,巨大的力量冲击到孙志新身上,让他无法控制的一直退倒,又因为控制不住身体而翻滚着踉跄跌进河里。
湖水冲刷在孙志新身上,立即就跟他浇了个透心凉。心里又惊又怕,知道这人真的怒了,而他的愤怒,自己承担不起。
孙志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再怎么解释都苍白无力得很。心里又做好了承受一切责难的准备,孙志新只能浑身湿淋淋的从河里爬出来,走到纳鲁面前低声道:“对不起,是我自己犯贱。”
这一句话,激得纳鲁更是愤怒。他竟然什么都不解释,连假意的欺骗都不愿意,他该称赞他诚实,还是痛骂他的分心?
比起泰格,纳鲁的嘴实在笨拙木讷得太多,特别是这种激怒的情况下,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倒涌,却连骂人的话都骂不出来。纳鲁只能放声嘶叫:“孙志新!孙志新!孙志新!”
一声比一声高昂,一声比一声愤怒!
孙志新面色发白的看着他,是怕,是惧,更是心疼。他真的伤到纳鲁了,得多重的伤才会这样狂怒的嘶叫,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
心里疼得难受,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孙志新只能低声哀求:“纳鲁,纳鲁,别喊了,我……心疼。”
“你心疼?有我心痛?”纳鲁叫道,飞起一拳向着孙志新砸去。
孙志新本能的举起手格档,举至中途又颓然的半垂而下。
是啊,他有什么理由去格档?纳鲁受伤了,如同受伤的野兽,本能的反应是反击。无论他怎么反击,就算他杀了自己,自己也是活该!
那拳来得极快,夹着风声疾响,愤怒的出击是没有任何顾忌的。
但显然面对着孙志新,纳鲁还是无法下杀手,特别是对着做错了事,一脸惊惶不安表情的孙志新。那是他的爱人,纳鲁忘不了这个,尽管孙志新行为跟在他身上重重的割了一刀没有多大的差别。
半途时力量收回了大半,只击中孙志新拳沿。
尽管已经收了手,激怒中的力量还是太大,它击得孙志新的手掌重重的倒砍回去,切中了自己了喉结突出处。
那处立即暴发出一阵如同碎裂了一般的巨痛,让孙志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光,尖锐的疼痛让他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喉头。
这样的孙志新纳鲁无法再下手打他,满腔的愤怒找不到个发泄点,于是他霍然转身,狂风一样向着营地冲去。
孙志新大惊,除了去揍泰格,他还能怎么发泄?
偏偏现在的泰格打不得,那人正发着烧,伤势正在僵持阶段,他甚至不如自己能承受得住纳鲁的怒火。
顾不得喉间的疼痛,孙志新狼狈的跟在纳鲁的后头疾追,沙哑着嗓子叫道:“纳鲁,你冷静些,不关泰格的事。”
他说得最糟糕的就是这句,如同火上浇油般更是激起了纳鲁的怒火,脚下奔得更疾,一路挟带着暴烈的气息,向着孙志新的帐蓬狂奔而去。
等孙志新冲到的时候,两人已经在开打,纳鲁的铁拳一记一记狂轰向泰格。泰格也不如孙志新想像的那么没用,他一边闪躲着,一边瞅准了时机反击。他出拳的眼光很独到,可拳头却没有什么力气,说是单方面的挨打是正确的。
狂怒之下,纳鲁铁拳的力量何其惊人,短短的时间泰格身上已经青一片紫一片的,嘴角挂上血丝,眼眶也被砸裂了。
孙志新骇得魂不附身,再这样打下去,以泰格现在体弱的身体,铁定会被砸没命。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多想,下意识伸手去拦纳鲁的拳头,沙哑着嗓子着急的大叫:“纳鲁,别打了,会打死人!”
“我就是要打死他!”纳鲁叫道:“我的人也是他碰得的?”
泰格在地上喘着气,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眶上的血,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你的人?就不是我的人?他也是我的人!我这句话摆到哪里都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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