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刚一说完,身后便传来男人的声音。
“你若想下注,那便玩一局吧,没钱我可以借你。”谢北望从内间走出,慢慢走到他身边,与他一起居高临下望向灯火连天的赛马场。
江子城讶异地看看内间,又看看他:“你不是约人谈事情吗?”
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谢北望:“嗯,谈完了。”
“……十分钟?”江子城碎碎念,“你怎么这么快?”
若不是江子城很有自知之明,他都要以为谢总来马场不是为了谈事,而是为了陪他散心了。
谢北望闻言,眼风凌厉,反问:“快?”
第24章 澳门行(三)
“快”这个形容词, 若是用在男人身上, 绝对要遭受狠狠一顿眼刀。
但是“快”这个形容词,若是用在竞速赛马身上, 那便成为了绝佳的褒奖。
江子城趴在玻璃墙上,望着夜色里绕着赛场疾驰的赛马。马蹄飞扬,溅起无数泥沙与草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热血沸腾的味道。
一场赛马最长不超过3分钟,不知有多少个百万富翁在这3分钟里诞生, 又有多少人在这3分钟里散尽家财。
江子城嘴上说“没钱买马票”, 可眼睛实在舍不得离开这些在赛场上肆意奔腾的马儿。
他这模样像极了在玩具店橱窗前流连的小朋友,嘴上说“妈妈我不买玩具我看看就好”, 可哪个家长舍得让这么可爱的小宝贝受委屈呀。
谢北望又催促一遍:“你想买哪只赢?”
江子城摇头, 口嫌体正直:“赌博不好,我看看就行了。”
若他说话时能把眼睛从赛场上移开, 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谢北望懒得同他废话, 干脆换一种方式问他:“你哪月出生,什么星座?”
江子城不明所以,下意识回答:“6月出生, 双子座。”
谢北望点点头, 喊来包间里的waiter, 吩咐他:“下场比赛的马匹中,有没有6月出生双子座的马?”
waiter立即在手持的查询电脑上快速翻检起来。他在包厢里遇到过很多有怪癖的有钱人, 迷信马匹星座的人不在少数。
waiter很快回答:“有的, 有两匹。”
于是谢北望告诉waiter:“那好, 就给这两匹马买‘连赢’,下注——”他双眼看向江子城,嘴巴里扔下沉甸甸的几个字,“——下注二十万。”
江子城:“……”
江子城:“???”
江子城:“!!!”
江子城双腿一软,差点表演一个原地劈叉。
他忙叫:“谢总!您、您这是做什么啊。”
谢北望语气正直:“我看你想下注买马,偏生脸皮薄,不好意思买,那不如由我代劳。”
江子城连连摇头,就差把牛仔裤的裤兜翻出来给他看了:“我的经济状况你清楚,我哪里有钱下注二十万呀。”
这二十万块钱在谢北望眼里可能只值一顿高档西餐,可是在欠债无数的江子城眼里,那就太沉重了。
谢北望说:“我刚刚不是说了,下注的钱我来掏。赚了算你的,赔了……”
江子城双眼眨眨,充满希冀地望着他:“赔了算你的?”
谢北望提起嘴角,轻笑:“赔了算你欠我的。”
“……”江子城气得直蹦跶,他这时也顾不得两人之间的上上上上上上上上下级关系了,控诉道:“这世上怎么有你这么黑心的有钱人啊。”
男人问:“我怎么黑心了?”
江子城双臂交叉摆在胸口,比如一个大大的“×”字,警告他:“谢总,我看明白你的套路了!你是不是想强迫我‘涉赌’,以便掌握我的把柄,将来好操纵我?”
他说的事情其实在娱乐圈内不算少见,有些歪心思的小经纪公司为了操控艺人,会故意把旗下艺人带上赌桌,让他们欠下巨额外债,一生只能给公司当牛做马。
谢北望被他逗笑了:“我如果想操纵你,完全可以选一个比‘涉-赌’更简单的办法啊。”
“还有比‘涉-赌’更简单的办法?”
“当然。”谢总裁说,“比如让你‘涉-黄’。”
“……”江子城一头雾水,“哪里有黄?”
谢北望:微笑.jpg
至于这个“黄”是哪里来的嘛,如果江子城愿意的话,谢北望很想关上门,和他好好讨论一下。
※
江子城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20万块钱打水漂,他这人稀罕钱,稀罕得不得了;再加上他身上又有一股钻研劲儿,想做什么就要做到最好。
演戏如此,赌马也是如此。
他把waiter叫来,让他替自己好好讲一讲赛马比赛的规则。
澳门凼仔赛马场共有一千多匹赛马,每个赛季过去后,都有专门的“评磅师”来给赛马“评磅”。
所谓评磅,便是打分。满分是120分,依照马匹的血统、状态以及最重要的比赛胜负,进行分数叠加计数。评磅结束后,再把马匹按照最终成绩分成五个分数段,每场比赛都是让同一分数段的赛马互争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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