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取了凤凰琴来,北堂耀辉已失了弹奏的心情,可又不想扫了北堂曜日的兴致,勉强弹奏了两曲,曲音有些凌乱浮躁。
北堂曜日看出他心不在焉,心下更加奇怪,却也未太当回事。
君如竹住在皇城东边一座四合小院里,离北堂王府不远。北堂曜日这日下了朝,便寻了过来。
北堂曜日性情有些淡泊,并不是很爱交际应酬之人,却比他老子好上许多。
与前任北堂王相比,北堂曜日简直称得上温和,只是骨子里那抹冷傲掩也掩不住,因此平日朝堂上与他交好的人少之又少,真正有胆敢与他结交攀故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不过君如竹却是个例外。
北堂曜日很早以前见过君如竹一面,觉得他身上确实有君子如竹的温润质量,对他印象很好。後来君如竹进京参考,博得状元之冠,上门参见,落落大方,坦然谦和,丝毫未有攀亲借故之意,只是单纯的谈得来,因而更得他的赏识。
北堂曜日虽然朋友不多,但每一个都十分珍视。
君如竹今日正在家小休,听闻北堂王来访,匆匆迎了出来。
「王爷,您怎麽来了?咳咳……」
北堂曜日道:「今儿下朝早,听说你病了好几日没去翰林院了,特来看看你。怎麽,病得厉害麽?」
「一点小病,不碍事。秦儿,咳咳……快去备茶。」
北堂曜日见他消瘦不少,双颊苍白,一双眼睛更显亮得出奇。说话时候夹杂著轻轻的咳嗽,可见身上还没好。
「请过大夫了麽?」
「请过。」
「大夫怎麽说?」
「偶感风寒而已。迟迟未好,大概是我不太适应遥京天气,有些水土不服。」
「原来如此。」北堂曜日微微一笑,道:「回去我让端亲王给你配些药送来,看能不能解你的不服之症。」
君如竹浑身一僵,原本苍白的面颊更是惨白如纸。适逢叫秦儿的那个小厮端著茶盏上前,君如竹忙接过一盏轻轻送上:「王爷,请用茶。」
北堂曜日见他神色恍惚,手指轻颤,心下微微奇怪,道:「涵之,你我朋友相称,不必这麽客气。」
君如竹垂下眼帘,苦涩道:「如竹身分低贱,不配与王爷论交。」
北堂曜日有些吃惊,脸上却不动声色:「涵之,这些日子可有什麽变故?」
君如竹闻言一惊,忙道:「王爷为何这麽说?如竹这几日卧榻在家,怎会有什麽变故。」
「这样啊……」北堂曜日轻道,最後一个尾音拉得悠长轻柔。
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当他这样不紧不慢的说话时,便是心中有了疑虑与警觉,才会显得悠然清淡。
当然,这世上真正了解北堂曜日的人不多,君如竹也不在其列。
「秋祭就快到了,届时朝中六品以上官员都要随皇上去遂康草原狩猎。君大人是今年的状元之首,必会钦点随驾,你可要好好调养身体,赶紧康复才是。」
「是。如竹知道了。咳咳……」
北堂曜日见君如竹刻意与自己生疏,便不再多说什麽,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君如竹恭敬地送他出门,身上一丝似有若无的香气淡淡传来。
刚才他递茶的时候,北堂曜日便已发觉,此刻愈加觉得似曾相识,不由望他一眼,目光微闪:「君大人身体不好,不用送了,赶紧回去歇著吧。」
君如竹低头道:「是。」恭敬的一揖,仍是送他到了门口。
北堂曜日上马,行出街角,对身边的侍卫道:「去查查他身上那个香味哪里来的。」
「是。」
回到王府,北堂耀辉笑面盈盈地迎了出来,人豔如梅,带来一团暖香。北堂曜日携了他的手向日阳居走去,道:「皇上点了你去秋祭,过两天你便回府打点打点吧。」
北堂耀辉一听,笑弯眉眼。「好久没和你一起打围猎了。」
北堂曜日顿了顿,想起当年的荒唐事,转了话题道:「刚才我去看了君如竹,他因为有些水土不服,近日一直身子不好。你可有什麽良药?配一副给他送去。」
北堂耀辉脸色一变,没有说话。
北堂曜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道:「我知道让你这王爷为他配药,抬举了他。不过君如竹与我爹爹有些故交,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平日照应他,你也多担待些。」
「他与言爹爹有故交?」北堂耀辉吃了一惊。
北堂曜日淡淡道:「我也不甚清楚,不过确是从那边过来的。」
这个「那边」二人都心知肚明。北堂耀辉著实吃了一惊,万料不到他们竟有如此渊源,只好默不吭声。过了两日,果然配了副好药,让人给君如竹送了去。
这日暗卫将查清的事物绘制成图,给北堂曜日呈了上去。北堂曜日看了,认得那是北堂耀辉贴身佩戴的香囊之一,也是那日君如竹身上秘香传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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