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繁华,与京师洛阳,也不遑多让了。
殿下将临淄治理得很好。君瑶转头,望向正好奇张望摊贩所售何物的小殿下,眼中不由添了几分柔和。
汉王生长于宫廷,纵偶有外出,身边亦是里里外外围了不知多少人,对民间物事所知甚少,此时见了,不免格外好奇。
她一处一处地看过去,见了不知作何用的物事,只在一旁看着,小声问君瑶,君瑶又非凡人,自也说不上来,二人便自己摆弄,摆弄明白了,又往下一处。
如此,也极有趣味。
待到一香气缭绕的小摊前,汉王看了看那四四方方支开的架子上所列之物,认出是胭脂水粉,正欲往下一处,摊主热情道:“胭脂色泽好,香气亦好,小公子何不买上一盒赠与娘子。”
汉王呆住,待反应过来那摊主说的什么,双颊一下红了,结结巴巴道了句:“不、不是……”又望向君瑶。
君瑶自是镇定得多,无奈望了汉王一眼,与摊主道:“不必。”
她们二人,一个是宽袖华服的少年公子,一个温婉动人的美貌女子,并肩走在一处,偶尔对视,皆是目色温柔,落在旁人眼中,分明是一对璧人。
摊主只以二人乃是已订了亲,只尚未成亲的小儿女,面皮薄,也甚识趣,不再多说。
二人又往下走,已游差不多了,汉王手中提了盏灯,灯罩上画着她心心念念的桃花,这是一早就买下的,汉王十分喜欢,一路提在手中,另一手本是捏着君瑶的衣角的,此时却不敢捏了。
君瑶恐她别扭,与她劝慰道:“旁人看不清,错认了,胡言乱语也是有的,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汉王点点头,乖巧道:“我知道。”然而分明是安慰的话,她却又觉得倘若阿瑶不分说这一句,她心中是朦朦胧胧的欢喜,一句娘子好似将她与阿瑶有了更深的牵绊,然而一分说,那欢喜也随着变成胡言乱语了。
汉王有些低落起来,却又寻不出缘由,但今夜阿瑶是陪她同来的,她若不高兴,必会败了兴致,便也小心地将失落的小眼神藏起来,好不让君瑶看到。
庙会散,已是子时,自是回不得西山了。汉王宫就在城中,汉王引君瑶往宫中去。
汉王宫与其说是宫室,更像一建得极大,极宏伟的府邸,只府门造得极宽,且高,气势磅礴。
门前侍卫皆识得汉王,见她回来,自是急忙开门。
汉王入门,与君瑶往宫中去。
时候不早,宫中侍婢内宦多已歇下,唯不时遇见来回巡逻的禁卫。汉王紧张,不时看君瑶的神色。她常往君姐姐家中去,君姐姐却是头一回来她家,不知她喜不喜欢。
“宫中有一处园囿,景致很好,夏日来,能闻蝉鸣,在湖心水榭中,清凉如春秋,甚舒爽。”汉王与君瑶介绍。
只是她也未曾亲见,皆是听臣下所言,说起来,便不大有底气,唯恐过誉。
君瑶察觉她紧张,摸了摸她软软的后颈,柔声道:“待夏日,殿下再引我来此,可好?”
汉王连忙点头,很欣喜。
夜已深,此时自是不好在宫中游玩,汉王将君瑶带到她的寝殿,将她安置在侧殿。殿中被褥皆备,乃是汉王平日小憩所用。
君瑶往侧殿歇了。
汉王回了寝殿,也要歇下,内侍忽来禀,国相求见。
国相乃是汉王在京中的家令,侍奉她多年,甚是忠心,她就国,便干脆令家令做了国相,并掌管宫中细务。
如此国相权力极大,时常忙得脚不沾地,偶尔也会留宿宫中。
今夜他方处置完一日政事,欲歇下,听闻殿下回宫,携了位小娘子同行,登时大喜过望,急急忙忙赶来了。
殿下亲事一直无着落,他一忠心耿耿的老臣急得头发都白了,日日都盼着殿下成亲,生一屋子小王子,汉国方后继有人。
盼了多年,终于见着了些许曙光,国相焉能不喜。
奔直寝殿,见了汉王。汉王只以国相深夜觐见,有要事呈禀,正神色肃穆,正襟危坐。
国相看了看汉王,心中轻轻舒了口气,叹道殿下长大了,当年,他入汉王府为家令之时,殿下才一尚未长成的少年,而今竟已要成家了。
这一想,既喜主上成人,又悲光阴似箭。悲喜交加,国相语气轻柔下来,极为慈和地望着汉王,问道:“不知是哪家好女,得配君子?”
第七十八章
国相这般天马行空地想象, 使得汉王愣了愣方又羞又急道:“国相, 你弄错了!”
国相心内叹息, 殿下虽有了意中人, 还是年少易羞涩啊,他忙道:“是, 臣弄错了。”
汉王严肃地点点头,国相知错就好, 否则君姐姐知晓, 兴许要说他胡言乱语的。还未等她将一口气松开, 国相话头一转,又婉转劝谏:“知好色则慕少艾, 乃人之常情, 殿下为之,乃是正道,不必害羞, 只是殿下尚未成礼,便将人带入宫中, 怕是有碍殿下清名, 不妨择日下聘, 明媒正娶,如此,方不负良缘。”
52书库推荐浏览: 若花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