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样的接凑下飞快流逝,身边熟悉的人分分合合,消失或者离开,唯独他们还是在一起,甚至都没怎么吵过架,这一切和他们在共同抚养一个孩子分不开。而他和周淳,一直都很庆幸有一个孩子陪他们走了多年。
至于监护人的说法,他们可能都不及格,大学时喜欢无所顾忌的逗弄小孩,而且花样百出,工作进入正轨之后两个人时常忙到晚上回家,而那边小孩已经睡了,早上起床上班,人已经上学去了。
席仅请了半天假回来,段笛的房间门开着,人戴着耳机在盘着腿在床上上网。过了一个晚上,左脸受伤的地方青了一片。
段笛把二耳麦拿掉,席仅检查了一下他的伤,看没什么大碍了,在床边坐下问他,“今天想吃什么?”
段笛杵着下巴想了一下,一口气点了五六样,席仅无视他的无理要求,“你怎么不直接打电话到饭店去订。”
嘴上这么说,一个多小时候端上桌的菜还是段笛小狗一样地舔了一下嘴唇。当然,有几样是打电话饭店送来的。
席仅一直觉得小孩吃饭的样子很令人无语,如果不是吃相秀气,那个专心的眼神真像是饿了许久没有吃饭。以至于他和周仅总是变着法的给他弄好吃的,结果培养出了个挑食的毛病,看见好吃的眼睛也依旧发亮。
“宝宝,昨晚的话题,我想和你再谈谈。”席仅开口,表情淡淡,语气温和。
段笛就知道席仅不可能这个时候回来只是为帮他做顿饭,没有马上回学校,也是觉得话还没说完。
“我和席仅不反对你喜欢男生或者要和男生恋爱,但是因为某些外在因素刻意勉强自己转换自己性向的话,我们希望你慎重一点,这个圈子你还不了解,经历也有限,我和周淳并不希望你一脚踏进来。”
“只是谈恋爱而已,而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段笛咬着一块排骨,一句话断了席仅准备了一个早上的话。
他很了解段笛的性格,看似对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固执起来很难说服。
席仅觉得自己不管担忧多少,最后肯定都无济于事,就像周淳说的,谁喜欢上段小笛,两个人最好住一起去,这样不出一个月,就会打包把人送回来了。他们早把这孩子惯坏了,不会有人再花另一个十年竭尽所有的宠爱他。
这句话说的绝对,不过至少说明一点,他们其实对自己家的小孩更没底一点,因为想象不出他能耐心十足的去适应另一种生活。
席仅扯了一张纸递过去给小孩擦手,自己收拾了碗筷去洗,周淳打了电话来问段笛什么时候要回学校。
“吃了晚饭再过去吧,反正我今天请了假,晚上能回来吃饭吗?”
“吃饭是不可能了,你送他回学校,顺便和学校领导打个招呼。”
“知道。”
正事说完了,周淳调戏了几句才挂电话。
晚饭段笛又吃很多,好几次席仅几乎忍不住要来打他的筷子,“宝宝,你能不这么折腾自己的胃么?”
“回学校就没的吃了。”
席仅看他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鱼,动了一下嘴角没话说,段笛好像就只在家不挑食,因为每样都是按他的口味做的。
吃了饭,席仅去开车,段笛站在外面不上车,坚持自己回学校,本来也是,都这么大的人了,谁愿意被当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地送来送去,坐个出租车都不用两个小时,丢不丢人。
席仅固执不过他,万年好脾气都气的没了表情,送他上车时警告了一句,“段小笛,到学校了乖乖给我回个电话。”
“知道了。”段笛觉得丢人。
段笛爬上宿舍楼,看到有个人影靠墙站在他们寝室门口,畏畏缩缩,看身形像是杨一。
“杨一?”段笛喊了一声,门口的人抬起脸来,要死不活的声音,“你怎么才回来?我忘带钥匙了,打电话你们谁都联系不上。”
“你不会去舍管那里拿钥匙。”
“……”
显然,杨一没想到。
开了灯段笛才发现杨一脸色有些苍白,而且有点神经质的紧张,抿着嘴唇一直没说话。
段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抬起踢了他一脚,没用上什么力,杨一就踉跄了一下跌在地上,回头骂他,“你有病啊踢我?”
段笛蹲下来,伸出食指戳了戳他衣领底下很深的一个牙印,“你这是和颜丞做了?还是玩的强暴呢?”
杨一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他眼睛生的漂亮,噙着眼泪的样子无辜到旁人都觉得伤心。段笛第一次看见他哭,愣了一下,继而皱眉,“你能不能出息一点?哭什么哭!”
段笛把人拉起来,靠着书桌站在边上,烦躁地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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