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这一点上,他得承认这个师弟运气好。不愁吃穿,还有人疼。
“老爷子呢?”郁禾又问。
陈敏就叹了口气,“你也应该知道的吧,老爷子年前年后的忙着呢,准备把他的孙孙送到医院里,昨天还在联系医院,我看也就这两天了吧。”陈敏说着,又叹了口气,“老爷子这几天难得的心情高兴,大概是心里有个盼头了吧。”
陈敏大概心里有些唏嘘,半晌无言。
过了会儿,想起什么,从身上拎的包里摸出个红色的盒子,递向郁禾,“老爷子让带过来的。”
郁禾接了过来,打开盒子,红绒布里面,是个黄金的长命锁。
做工还是古式样式,装饰纹样是一圈的详云瑞兽,而正中间,錾刻着一个“福”字。
郁禾用手默默地摸着长命锁上的纹路。印象中他自己小时候也曾带过一条长命锁,只是上面是几个“长命百岁”的字样。
“老爷子交待了,宝宝满月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说着,陈敏忽然想起什么,“宝宝叫什么来着?”
“大名还没有,小名叫晨晨。”
“晨晨啊……”陈敏做思考状。
“怎么了?”郁禾警惕地看着陈敏。
“你起的?”陈敏问。
“嗯。”郁禾应了声。
“挺好。”陈敏说。
当然挺好。还能说不好么?
而在陈敏起身向郁禾告辞的时候,诊所的郁千里却给楚凌冬打了电话。
他已联系好的医院,就准备在明天一大早就把禾禾送了过去。
虽然小许心疼他这个老头子,一心要过来帮忙,但他这生产不过一周的时间,郁千里可不想让他就这样在外面吹风。
虽然已是小阳春的天气,郁千里依然希望他能好好地在家里呆着坐月子。
但他经过再三犹豫后,还是决定把这事给楚凌立说说。
楚凌冬对他的禾禾,是有着异乎寻常的关心的。
从禾禾出事那天开始,楚凌冬就忙前忙后,并还一度打算把禾禾送出国治疗。
楚凌冬至始至终都掺与进了禾禾的治疗过程。现在,他有权知道这件事。
接到郁千里的电话时,楚凌冬颇有些意外。虽然郁千里与他已熟成一家人,但有什么事,大多都是通过郁禾与他联系。
而这次电话,大概郁禾有关。郁老爷子对他十分亲,大概又想到什么,要嘱咐他的。
“郁医生。”
“凌冬,小许最近还好吧。”郁千里还是以问候小许做了开场白。
“挺好的。就是我看他呆在家里有些呆不住,看这样子,再过几天,他就要出门了。”楚凌冬说。
的确,现在已过了一周。郁禾已想去医院去看晨晨了。
但晨晨也就这两天出院,楚凌冬好说歹说地把他稳在了屋里。
那边郁千里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凌冬,不知道小许对你说了没有。我后天要把禾禾送到医院治疗去了。”
楚凌冬的头“嗡”地一声,几乎有些听不到郁千里在说什么。
“什么治疗?”楚凌冬问。
“就是一种才兴起的叫‘脊髓电击治疗法’的,可以用来唤醒一些脑部受伤的人。禾禾昏迷了也就四个多月,我就想试试。而且这个法子可行性很大,成功率也还算是可观。”
“小许知道吗?”楚凌冬问。
“知道,我年前就告诉了他,并征求了他的意见。他也表示,可以试一试。本来我还想着等天气再转暖一点,把禾禾再送去。但最近禾禾有些变化,对外面反应似乎加强了,我就想提前。前几天,我也对小许说了。他再三说,送禾禾到医院的时候,一定要通知他,他想给我老头子帮个忙。但他现在还坐月子,我就对你说一声。你可别让他知道了。”郁千里交待。
“你现在在诊所吗?”
“在。”郁千里说。他现在正在给禾禾针灸。一会儿,还要给他全身按摩。
“我现在过去。”楚凌冬说。
这个在年初就被提出的方案,在自己完全不知情下,得到了通过。
那天在医院,郁禾通了很长时间的电话,大约也是在与郁老爷子商讨此事。如此重大的事情,只有自已被瞒在鼓里,一无所知。
楚凌冬抽了抽嘴角。
那个人,究竟把他当什么了?
而且,他还有很多的事要问郁千里。对于这个“脊髓电击疗法”他还一无所知,对于联系的医院他也毫不知情。
而且,他现在也很想去见禾禾。
一个小时后,楚凌冬驾车到了解郁堂。楚凌冬直接到了禾禾的病房。
还不到晚上六点,天还是大亮,但屋里依然亮着灯。
明亮的灯光无差别地洒在屋里任何一个角落,如同手术台上的无影灯,不留下任何一个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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