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一时段桥上正好没有其他车辆通过。”
“太巧了,”冬无衣感慨,“这种巧合简直假得就差直接对我们说,他们就是专门来搞事的。”
“看看现场吧。”步蕨道,“在这讨论不出结果。”
陆和点头:“现场从事发到现在全面封锁,没有放进任何人,先去看看再说。”
“没有任何人进去,”楚笑奇怪地指着雨幕里奔走不停的各路人马,“那他们来是做什么的?”
他一指,投向他们的目光齐悄无声息地收回进灰蒙蒙的雨水里。
陆和推了下眼镜:“他们是来控制局面,以便有突发情况时及时疏散城中群众。”
这一句话足以让第四办公室的几人意识到局势的危急性,而这种危急性等他们看到现场的情况才真切地了解与明白。
十五米宽的桥面垮塌半边,暴露的钢筋挂上一辆只剩下前车厢的红旗轿车,半截尸体随着车体来回摇摆,血水沿着龟裂的桥面四散流淌。
四道巨型爪印狰狞地刻入破损的桥面上,十七八具尸体以一种极具冲击力的惨象映入步蕨他们眼中。
陆和当场脸色煞白地吐了。
第七十九章
满地残肢断骸, 白花花的肠子混合着黄浊的液体流淌地到处都是,大雨也无法将厚重到有如实质的血腥冲散。
毫无疑问, 这里刚才经历一场丧心病狂的屠杀。
冬无衣戴上手套将一颗沾满血污的头颅拨过来, 五官深陷, 眼球不翼而飞,留下一双空洞的眼眶注视他们。
陆和看了一眼, 刚吐完一遭的胃又翻动起来。这一眼他看清包裹那颗脑袋的不是“血迹”,而是一窝窝密密麻麻的红色长虫, 将一张饱满的面孔吸成干瘪的面皮……
“呕。”陆和扶着冬无衣的肩吐得天昏地暗。
冬无衣的神情很无奈:“老陆,要不你下桥去歇歇。这儿有我们够了。”
“不,不行,我能坚持。”陆和强忍下喉咙里的酸味, 颤抖着打开手电筒照向桥面深处, “去看看有没有幸存者。”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种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存在幸存者,但步蕨他们仍然仔细地检查了桥面上每一个人,确认死亡后顺手丢张符烧个干净。一团团火焰摇曳在雨幕中宛如一座座坟头的鬼火, 焦臭混合雨水冰冷的腥味,让步蕨也产生种轻微的不适感。
他嗅到一种熟悉的味道,一种让人十分不愉快……以至于厌恶的味道。
步蕨微微眯起眼,一根青黑的竹签不动声色地滑落到他指间。
一只手连着竹签握住他的手指, 雨水从他们交握的指缝里滑落,叶汲握着他的手紧了一紧:“待会不要离开我。”
步蕨怔愣了下, 摇头失笑:“你过于神经过敏了。”
神经过敏吗,叶汲沉默不语。从上这座桥时他的心脏就蒙上一层无法描述的躁动不安, 仿佛有什么他无法掌控,无法预测的事情即将发生。他并不擅长占卜预测,只是活了这么多年活出一种野兽般的本能,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如果真是那条蛟龙,确实值得他慎之又慎地对待,因为毕竟连当年的步蕨也无法将它斩杀,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封印在鬼洞里。
冬无衣大致拼凑出了十八个人头数,结果是每个人都预料到的无一生还。
陆和双颊灰白,握笔的手抖了又抖。当他看见一个前不久才一起参加培训的熟悉面孔时,他蹲下/身失声痛哭:“畜生!妈的!畜生!”
冬无衣眼神暗淡,她安抚地揉揉陆和的头发:“陆啊,下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吧。”
陆和捂着湿漉漉的脸拼命摇头,哽咽着说:“我一定要亲手捉住那只畜生。”
“凭你?”楚笑斜斜一咧嘴,不屑地说,“得了吧。”
“笑笑。”步蕨一声就让楚笑闭紧了嘴,他低头看向陆和,“按照之前的信息,车队一行总共十九人。可在场只有十八人,少了一个。可是尸体破损得太厉害,冬无衣无法确认少了哪一个。”
陆和用袖子擦了把脸,站起来瓮声瓮气地说:“我让国安的人来确认尸体。”
步蕨沉思几秒,慢慢地说:“其实我大概能猜到少的人是谁。”
“谁?”陆和懵懵懂懂地看他,“会不会被蛟龙吞了?”
“不会,对方杀这些人虐杀的用意大于进食,”步蕨指腹摩擦着冰凉的竹签,掠过零碎的尸骸,“它纯粹是杀给我们看的,而少的那个人多半应该还活着。”
“活着?”冬无衣满头问号。
“嗯,捉去当人质吧。”步蕨轻声笑了笑,他的黑眸暗光如鸦,视线视线穿透雨帘落向茫茫江面,“要不然拿什么做筹码呢?”
这回连迟钝如陆和也心生异样,他不禁看向步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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