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身旁适龄的姑娘,人选是谁殷远都猜到了七八,不由松了口气——若是这位,那真叫天无绝人之路啊!
不过,具体该如何行事,还要看宴会当日情形再做定夺。
当下,殷远把后路一一想明白了,一颗心才放回肚内。
诗食宴定在秦子宴府上,一来此次是为他送别,二来也图秦府花园景致上佳。
到了宴会前一日,沈瑜和殷远先行到场,为的是做些准备。
当晚,两人便在秦府歇了。
沈瑜对着只有一张床铺的房间愣了:“秦府这么大,为何没有多余的客房?”
“既是秦家的私事,我也不好多作打听,姑且忍忍吧,不过一晚。”殷远淡然道,心中却直夸秦子宴果然伶俐,察言观色的本事堪称炉火纯青,明日定要拿出真本事好好报答他。
沈瑜听他这么一说,也只得作罢。
虽然自从殷远说了一番“那样的话”之后,沈瑜对“同房”这件事心中有那么一点介怀,又有那么一点莫名的期待。这种矛盾的心理,有点类似于将要面对先生的检查,而书还没背好的学生,简单来说就是早死早托生。
他偷偷去看,殷远神色如常,瞧不出什么端倪,心中小鼓又敲上了——其实殷远也就是那么一说,果然自己是太过在意了吧?
这么一想,心中忽然有些闷得慌,直将桌上茶喝了个见底才好些。
“阿瑜,安神茶不要喝那么多。”殷远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慌得沈瑜手一抖,险些将茶杯丢了。
“怎……怎么?”他说话都不利索了。
殷远笑:“没什么,就是怕你明早犯困,误了事。”
沈瑜一听,原来是这件事,也说不上心中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闷闷地说了声“知道了”。
秦府的安神茶效果就是不一般。
没过一炷香的时间,沈瑜就开始犯困,哈欠连天,涕泪横流。
殷远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叫他去睡。沈瑜顾不得客气,动作迅速地洗洗睡了,剩下殷远一个人。
但小侯爷可没闲着,他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沈瑜睡得死猪一般,脸上浮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其实秦子宴的意思他何尝不明白,一来二去,生米熟饭,凭沈瑜这股单纯劲儿,早晚能将人圈在身边。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小吃货明明白白,欢欢喜喜地跟他一起,俩人把日子长久地过下去。
想到这里,殷远轻叹一声,顺手捏上某熟睡人士的脸颊:“你啊……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可别让我等太久了。”
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呓语,不知道在嘟囔什么,咂吧咂吧嘴睡得欢实。
殷远忍不住笑了,凑上前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提前尝点甜头的事,他还是十分欢迎的。
至于殷远夜里被某人当做枕头,四肢齐上抱个结结实实所导致的一系列副作用,看他早起时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硕大的黑眼圈就能略知一二。
亏得小侯爷定力好,不过也忒折磨人了……
偏偏罪魁祸首还不自知,语气担忧地问:“你昨天夜里没睡好?”
殷远只能一脸镇定地回答:“我择床。”
沈瑜十分同情:“早知道你也该喝些安神茶,可真有效……我们回去时多要一些吧?”
“……好。”殷远面上微笑,心中呕血。
等见了秦子宴,这厮还一脸“感谢我吧”的表情冲着殷远直笑,后者憋了一晚的火可算找到了发泄渠道,一早上把秦少爷指挥的团团转,美其名曰“尽善尽美”。
可怜秦子宴,不知自己怎么在临走前得罪了小侯爷,为了宴会顺利也只能含泪忍气吞声。
午后酉时,宴会开始。
柳卓然、华之卿、秦子宴、齐秋玉、殷允之这几位长安城的风云人物齐聚一堂,他日流传出去,也成就一段佳话。
二皇子也没有拂了殷远面子,着人传话说等宫中事毕,便会立刻赶到秦府。
更何况还夹着小吃货一枚。
沈瑜身处其中,心情极其郁闷——怎么长安城的公子个个俊秀不凡,一表人才,叫他在其中一点都显不出来了。
先看秦子宴,身为今日诗食宴的主角,长眉细目,面容白净,一身华服在身上丝毫不显过分,举手投足间气质不俗。听殷远说此人除了是金科状元,还是是丹青能手,这份气度想必出自于此。
还有那大名鼎鼎的柳卓然,身着朱红色衣袍,愈发衬得一张脸英气逼人。沈瑜私以为,柳公子有这样大的名气,定然和那超凡脱俗的相貌脱不了干系。
柳公子不像他原先想的那般清高,反而见谁都笑意盈盈——这定是今日都是好友的缘故,沈瑜擅自在心中加了一句。
至于华之卿,看上去则稍显普通,安静地坐在一边,只是望着众人微笑。他面前摆着把七弦琴,沈瑜仔细看了看,只见琴身色赤如新栗壳,内外皆有断纹,如丝发而色赤褐,隐起如虬;黄玉轸足,象牙作徽,无论是用料还是工艺都极为考究,想必出自名家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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