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妖兽仰仗自己强悍的血肉之躯,修士依靠手中法器,二者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增持法力,但道,却是自己走出的,大到仙人,小至蝼蚁,众生的道都是靠众生自己一步步踏出,在人生中经历,感悟,天地间,只有自己能帮助自己证道,这是修真界公认的法则。
公仪林皱起眉头,他看出大师兄的邪恶心思,分明是故意勾起他的好奇心,又不说穿,他冷笑一声,“看来今天你是执意要戏耍于我?”
男子拿起烤鱼细嚼慢咽,“现在发现,倒也不蠢。”
烤好的鱼被夺去,还被出言戏耍,公仪林不怒反笑,一脸说了两个‘好’字,“你别后悔。”
用力一扯衣衫,指甲划过白皙的肌肤,留下几道骇人的血迹,公仪林狠狠一咬唇,有血珠渗出,他丝毫不在意,召唤出飞剑,弄散头发,以逃命的姿态往师门跑,边跑还运气大声喊道:“师父,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救命!大师兄轻薄于我!”
故事说到这里,公仪林将桌上杯子里的水喝尽,又倒了一杯,“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师兄忽然追到我,伸出手。”
清河:“他将东西给了你?”
在那样的情况下,想必也只能如此,想到这里,他不由深深看了公仪林一眼,无耻到这个地步,当真也是一种本事。
“起初我也以为是,”公仪林放下杯子,“他的确伸出手,却是反手朝我屁股上就是一巴掌,那一巴掌至少用了三成功力,我整整在床上趴了两天。”
想到当时的景象,公仪林眼含泪光,为往事叹气,对着清河举杯,“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过分?”
清河:……干得漂亮!
第88章 天元之祸
无意再提丢人的往事,公仪林跳过这一段情节,继续往下说。
“后来我再三追问,大师兄也没有告诉我他带回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公仪林的语气莫名带来些萧索,“有一次他被我追问烦了,只依稀透露出此物非但能帮助修士证道,还能助其成仙。”
清河沉思,“事情应该远非如此简单。”
“自然,”公仪林叹道:“我也一度怀疑,毕竟要真是如此至宝,大师兄早就借着它成仙,修士又不是恶龙,守着财宝还能无动于衷。”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陡然寒芒一闪,“我虽不知是何物,但大师兄对这件东西似乎另有他用。”
清河抬头望着公仪林,耐心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有一次大师兄酒后笑称那件东西为‘灭生’,再过不久,大师兄下山,师父一反常态封印师门整整三百年,三百年后,山门再度开启,七师兄下山历练,才带回大师兄已经殒灭的消息。”
清河深知以公仪林的性子,断然不可能什么也不做,果然,只听公仪林道:“时间过了三百年,当年参与那场大战的人早已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我虽有心调查,却也只能无功而返。”
“师门内有两个人不可以忤逆,一个是大师兄,一个便是师父,所谓的真相,除了已经死去的大师兄,清楚的便只有师父,可惜一个永远不能告诉我真相,一个永远也不会告诉,师父无故封印山门,必定是知道什么,当初我……”公仪林的语气一滞,“跪在师父门前整整三宿,我依稀记得师父推门出来时的样子,也许这么说会很奇怪,岁月在修真者的脸上是体现不出来的,但我却一瞬间觉得师父老了,确切的说,是沧桑。”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哪怕是绝世强者,也有心倦的时候。
“对于大师兄的遭遇,从始至终,师父只说了六个字。”
清河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能感受到其中轻微的颤抖。
“自作孽,不可活。”一字一顿,每个音节发得格外清楚,“后来我断断续续,几经波折也查到了一些消息,大师兄身陨道消的那一年,有几个家族正好崛起,而且崛起的过程都是莫名其妙,甚至一些不显山不漏水的小宗派也开始往超级宗派的方向发展。”
“若我没有猜错,其中当有纳兰家。”
公仪林眼中寒芒收敛,声音却是沉下来,“不是说纳兰家有一宝,能帮助人证道成仙?我记得当年大师兄形容他手里的那件至宝用处也是一样。”
清河本该宽慰他几句,想想又就此作罢,世间哪有如此多的巧合,若说纳兰家和公仪林的大师兄之死一点也没有关联,怕是他也不信。
“车到山前必有路。”
“什么?”公仪林抬眼诧异地看他。
“不是你常说的一句话。”清河目光柔和,“既如此,何必学庸人自扰。”
公仪林身子一颤,沉默后长呼一口气,“好,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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