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了暗中蛰伏小半夜的猎豹可乘之机。
豹子还在幼年,远远没到后来的意气风发、出师必胜,此时的他爪牙未利,身体不协调,捕猎技术不到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偷袭加上亮出兵器,好不容易才把两个成年男子撂倒。
“还能走吗?”剧烈的喘息和极度的紧张使他的声调严重扭曲,白格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营救他的勇士是谁。
等眼前的布被掀开的时候,他紧缩的瞳孔里倒映出一张隽秀熟悉的脸,这张脸显然极大地震慑了他。
这个少年再一次打开了那扇门。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怎么找到他的?他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这样如同天降神祇般突然出现?奇迹吗?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奇迹。
“阿……阿渡?”白格呆呆地望着他,每发出一个音节,嘴角就溢出一点血沫,配着苍白凌乱的脸,触目惊心。
徐承渡像只患了多动症的兔子,边用沾了血的匕首给他割绳子,边不停地环顾四周,嘴里还一直碎碎念,“别慌啊,别怕,我现在就给你解开绳子,然后咱们火速离开这里,很快的,一定可以赶在那些人回来之前,嗯,没什么好怕的。”
白格握住他抖得像帕金森综合征的手,“嗯,我不怕。”
“那就好。”徐承渡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一秒破功地垮下脸,“白大少你真淡定啊,你不怕我怕啊,那些人带枪的你看见了没?这打在身上,一下一个血窟窿啊!”
解开绳子后,白格伤势过重,连直立行走都困难,别说是逃命了,他靠在墙上苦笑两声:“我走不了。你先别管我,快去报警。”
徐承渡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弯腰扛起人就跑,顺势抽了他屁股一记,“不行,万一我去报警的时候其他人回来了咋办?到时候你就真翘辫子了!废话少说,节省点体力,要走一起走!”
要走一起走……这一片的路荒凉、泥泞,月光格外亮。白格头朝下麻袋似得被扛在肩上,全身散了架地咯吱作响,他抹了抹唇间被颠出来的血,心想:这人又一次救了他。
“你就是那时候对我爱得死去活来,无法自拔的?”徐承渡醒来后,一整天都把右手举得老高老高,及其臭屁地在阳光下左看右咂摸,越看越觉得无名指上那根戒指顺眼极了。
“嗯。”白格把自己捯饬干净,人模人样地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耐心细致,眉梢眼角全是化不开的柔情。
“实话实说,那时候在你眼中,是不是觉得全天下就我最帅?”徐承渡得寸进尺,轻浮的挑起他的下巴。
“嗯,帅。”白格依着他,半推半就地扮演着小迷弟的角色。
“唉,其实那也是缘分。你约会那么准时一人,突然不见了铁定是出事了啊,那我肯定着急啊,然后我就到处打听。如果不是我修车行的兄弟正好路过当时那个废弃厂房,正好被厂房前停着的几辆摩托吸引,又正好听到里面有打架的动静,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寻了过去,不然也找不着你。”徐承渡把病号服的袖子撸下来,遮住戒指,把手枕在脑后,“现在想起来真后怕啊,鸽子要是那时候就被拔毛煮了,我到哪儿讨戒指去?”
第76章 尘埃落定1
苏昆吾一脚踏进病房的时候,室内温暖如春,那两人就这么深情对望着,隐有滋啦电流,距离还有越缩越短的趋势,饶是他这种神经尤其粗大迟钝的直男,都觉得气氛好像哪里不对,漫空飘着疑似粉红色的诡异泡沫。
徐承渡的余光扫到愣在门口的人,轻咳一声推了一把白格的胸膛, “咳,小昆昆,有什么最新进展吗?”
苏昆吾警惕地看了一眼白格,莫名觉得后背直蹿起一股冷飕飕的凉意,而后者正低着头,用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沾了汁水的水果刀,心里盘算着如何砍了这破坏氛围的不速之客。
“头疼,陆望的嘴难撬得很,他聘请了一个很难搞的律师团,那些律师的履历堆起来能吓死人。他一口否认自己知晓那批海洛因的存在,说自己从始至终只是投了点钱,纯粹是为了雕塑艺术贡献一份微薄的力量,并没有参与具体运营。这就算了,他还要反告我们不分青红皂白抓人,诋毁了他的声誉……哇,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苏昆吾贴着墙角行走,离白格远远的,“现在局里上下都快急疯了,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没直接证据!”
徐承渡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那群雇佣兵的口供呢,拿到了吗?”
“他们就是一群被当枪使的,那天火拼死了几个,伤了几个,剩下的被逼到穷途末路,倒也配合,但是拿到了口供也没用啊!根据交代,整个过程他们都是直接跟孟亚虎对接,压根儿没听过陆望的名号。”苏昆吾把他那大得骇人的背包撂地上,瘫倒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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