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找打。”亚瑟松开手,回头气定神闲地对雷亚说:“这个忙,我帮,你把东西放下吧,三天后来拿电子面具和护照。”
“……”
雷亚看看吉贺再看看亚瑟,然后将防化袋放回到咖啡桌上,点头致谢。
——说打就打,所以这别墅里到底谁做主?
出来跟吉贺并肩走在别墅外的石子路上,雷亚看着他脸上红白的巴掌印,忍不住调侃道:“你以前不这样啊,怎么现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了?”
“亚瑟就那脾气,说窜就窜,跟你一样。”吉贺偏头在雷亚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不过他人不错,当初我刚来新欧洲的时候,没少受他照顾。”
雷亚好奇道:“他什么背景?”
“他父亲是新欧洲南部势力最大的黑/手党家族首领。”
“那他怎么到北边来了?”雷亚心说那给一巴掌真算轻的。
吉贺耸肩道:“你该知道,他们那种家族都是互相联姻巩固势力,认识我的时候亚瑟已经订婚了,但是他不喜欢那个家伙,就跟我一起到北边来了。”
“为你逃婚?你不是说没追到手么?”
“人是跟来了,可不让我上床算什么追到手?”
“也许人家只是害羞。”雷亚在车门前站定,屈起手肘戳了他一下,“既然你说他和我一样,那我免费给你个忠告——想爬他的床,你最好穿上防弹衣。”
“来身盔甲比较保险。”
吉贺说着,又抬手搓了搓脸上的巴掌印。
数千公里之外,新亚洲一区。
“京队。”姚芝轻敲办公室外的玻璃隔断,走进敞开的大门将一份资料放到京海的办公桌上,“又审了十二个小时,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从尤里斯的基地里抓来的三个血族混血,经过一个多月的审讯,还是没把内鬼的身份撬出来。有两个已经心衰而死,剩下的那个虚弱得只剩喘气的份儿。
京海站起来背过身,对着落地窗负手而立,默不作声地盯着窗外的星点灯光。他不说话,姚芝也不再言声。自从雷亚离开之后京海就变得异常沉默,有时候一整天都听不见他说一句话。
“给他血。”京海突然说。
“嗯?”姚芝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京海抬起手:“就按我说的办,给他血,然后把消息放出去。”
“……”
略加思考,姚芝恍然——反间计。把给血族混血供血的消息放出去,内鬼会以为自己暴露了或者即将暴露,一定会有所行动。
“明白。”
姚芝正要走,又被京海喊住:“等等,把他移出DS区再输血。”
揣摩了番他的用意,姚芝问:“要从队里找个替身放进牢房么?”
京海回过身,平静地看着她说——
“不用从队里抽人,我去做替身。”
翌日,DS区重犯牢房。
替代曾被关押在这间牢房的血族,京海躺到冰冷的不锈钢床板上,拉过被单把自己从头到脚裹起。
如果没判断错误的话,内鬼会来灭口。之前犯不着孤注一掷以身犯险是因为内鬼知道同伴宁死也不会出卖自己,但把给血族供血的消息一放出去,任谁也得掂量下这个行为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他放缓呼吸,凝神静静关注牢房外的动静。在这里甚至连空气都是静止的,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能听见的就只剩粒子束牢门发出的细微“嗡嗡”声。
一安静下来,心口压抑着的钝痛又开始蔓延。雷亚不告而别的这一个多月里,他始终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仿佛一切的美好都是昙花一现,如细沙般自指缝洒落,抓也抓不住。
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好好睡过一觉了,只要闭上眼就是雷亚的脸,满腔都是求而不得的苦楚。
他动用一切关系追踪雷亚的下落,时至今日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当然像雷亚那样的人如果想要隐匿行踪的话,确实很难追踪到,这一点他早有觉悟。
——世界这么大,你会去何处落脚呢?
盯到早晨六点半,依然没有任何可疑人物出现。
翻身坐起环顾圈牢房,京海忽然反应过来——这里太过于封闭了,内鬼来灭口却没有退路,相当于瓮中捉鳖,那真是得到穷途末路之际才会做出的选择。
决策失误,他自嘲地摇摇头,叩开通讯频道:“姚芝,让兄弟们撤了,回去歇俩小时。”
姚芝先打了个哈欠,然后应道:“好,待会见。”
挂断通讯,京海离开牢房朝电梯间走去。还没到夜白班交接的点儿,整栋大楼里静悄悄的,电梯也不像以往那样恨不得隔一层就停一次。到了医疗中心层,电梯门开。卓汉扶着滕希肩膀进来,一股子小心谨慎的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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