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发弟弟卡之后没过多久,警署下发了对他的内部处置:因他在任务中存在重大失职,而被调离重案组,降职为港岛区的一名普通军装警员。这不仅打击了他的职业理想,也让他与谢家华的距离更加遥远——不仅在心理上,还在客观距离上。虽然很沮丧,但也没办法。Shit_just_happens。
不久后的一个夜晚,他想送一些有关骁骑堂的资料给谢家华。带着资料搭乘了一小时地铁转巴士,终于抵达谢家华家门口。刚要伸手按门铃,门从里面开了。谢家华左手拎着一袋垃圾,右臂上挂着一个人,一边开门一边骂,“你烦不烦?快放开!我出去扔垃圾!”
“顺便买几个套套嘛,家华哥,我疼……”那个人故意拖长声调撒娇。
“不准那样叫我!”谢家华几乎要暴跳如雷了。
“家……”秦皓刚刚开口的称呼吞了回去。并且认出那位缠着他家华哥买套套的人是之前见过的廉署主任陆光明——之前就猜到他们俩睡过了。
秦皓扫了一眼陆光明身上谢家华的衬衣,以及陆光明脚上那双新买的拖鞋——警察的直觉告诉他,陆光明不仅睡了,还住在这里了。还叫家华哥,从前唤家华哥的只有他一个人。
秦皓平静地将资料塞进一脸尴尬的谢家华手里,点点头权作招呼,转身走了。
在电梯里就悄无声息地抹了一把脸。这次他无法用“Shit_just_happens”来安慰自己,凭什么他就是永远的弟弟,而另一个人就得以住进谢家华心房呢?
出了电梯,忍不住又去买醉。挑了一个永远得不到爱情的钟楼怪人的面具戴上,一个人坐在吧台一边喝酒一边躲在面具后无声地流泪。可恶的DJ还要放《等你等到我心痛》:“想你想你苦痛,等你等到心痛,无情的北风将我吹送,孤孤单单的我有点冻。”
可太伤人心了。
难过到趴在桌上不想起身,正这时旁边有人狠狠捶了一下吧台。他下意识转头去看。
是上次的面具仔。
当天晚上又一起去开房。面具仔很温柔地吻了他,他也很认真地回吻了。面具仔亲了他嘴角的泪痕,说想看他的脸。
在面具仔去洗澡的间隙里,他是真的犹豫了,真的认真考虑摘下面具。他觉得面具仔有一点点可爱,不,是很可爱。他记得上次的拥抱,面具仔的怀抱很温暖,他们拥抱在一起睡了一夜。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有一点点动心,他还想继续那样一个温暖的夜晚。
但很快,他替面具仔接了电话,又看到了面具仔的脸。
是王凯文。在他卧底骁骑堂时做过一段时间他的马仔、后来成为何初三助理的王凯文,在算计他的那场大乌龙里不知道为何初三出力了多少的王凯文。
Shit_just_happens。可这也太Shit了吧?
他揭下面具向王凯文表明身份,扔下王凯文又跑了,不敢去看王凯文失望而痛心的神情。回到警察宿舍的小单间,他在黑暗里默默地坐了一夜。
他很愤怒,也很失望。他不知道自己的伤心更多的是因为见到谢家华与人同居还是因为与他拥抱过整夜的人是王凯文。他只知道他跟王凯文不可能,一个是警察,另一个是古惑仔,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一整夜,脑子里该死的《等你等到我心痛》徘徊不去,仿佛还能听见王凯文嘤嘤呜呜的哭声——不准哭!不准撒娇卖可爱!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第二天早上黑着眼眶去执勤,决心将对谢家华的痴心爱恋与对王凯文的乌龙动心一起忘怀。尤其是王凯文,以后都不要再见了。
立下的志言倒塌太快。没过几天,港岛区发生两起重大事故,死伤多人。他作为军装被临时调派去医院看守一名“重要当事人”。才接班没多久,与他共同看守的陌生同僚就突然拔出一把刀对他下手。
他自小习武,在警察学院中以搏击见长;在卧底时曾做过地下拳场的拳手,一人单挑十名大汉;还曾陪号称江湖第一打手的血修罗夏六一练过拳。干个杀手而已,轻轻松松。短暂的恶斗之后,他就着袭击者的刀将对方反杀。说修罗修罗到,刚杀完,夏六一带人就来了。
他跟夏六一眼瞪眼地愣了愣,几乎同时拔出抢来。
“你要杀Kevin?!”夏六一吼道。
“什么Kevin!”他先是莫名其妙,然后十分惊讶,“里面是Kevin??”
还能是哪个Kevin?自然是夏六一老婆家的助理王凯文,就在他身后病房中,那位倒霉的在事故中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重要当事人”。
Shit_just……
夏六一称警署有内奸要杀王凯文灭口,想将王凯文带走;而秦皓职责所在,自然是不让。双方争执了几句,他同意夏六一带人,前提是让他一起走。夏六一将他身上的东西全扔了,用手铐拷在了王凯文的病床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事态紧急,竟然没跟他算卧底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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