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个土著人抢亲。
Ⅱ
对于婚后的心态变化,齐厦稍微有那么些感慨。因此婚礼当晚,闹哄哄的一天过去,终于剩下他和贺骁两个人的时候,齐厦有些沉默。
夜深人寂,贺骁也有所察觉,从身后抱着他,“累了?”
房间里很静,他们刚做过一次,清透的海水一直蔓延到窗外,碧亮水光映到天花板,幽幽地晃。齐厦摇头说:“没。”
贺骁把他腰箍得更紧。
齐厦这才想到坦诚是情人间的必须,于是他说:“就是觉得有些奇妙,咱们现在这样,是受法律保护的。”
国内法律不支持同性婚姻,于是他们在可以支持的去处登记,要不是为了达到结婚注册所需的条件,婚礼也不会从年初拖到秋末。
贺骁听完就问:“什么受法律保护?”身体下头紧贴着齐厦的臀,接触位置的动静已经充分表示他听明白了一切。
齐厦一如既往的老实,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还是老实地回答,“……比如做ai。”
贺骁被这个“合法做ai”逗得笑出声,察觉怀里的身子一缩好像要蜷起来似的,连忙把齐厦扎进枕头里头的脑袋给强行扳出来。
齐厦不想说话。
贺骁望着他紧抿的嘴,亲了下,仍然忍俊不禁。于是接着忽悠:“宝贝儿你说的对,咱们现在受法律保护,这种事以后不仅是爱好也是义务,每天都不能耽搁,知道了吗?”
果然,齐厦愣愣盯他半晌,认真地说:“好的。”
贺骁又有些忍不住了,但忍不住也得忍住,他再笑场小鹿脾性再好也得生气。于是他只是嘴角抽了两下,齐厦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转过身,面对着他,直视他的眼睛,郑重地说:“也不对。”
“哪不对?”
齐厦一双眼睛清明如水,“我跟你做什么,不是因为义务,也不是因为责任,只是我想那样做。”
贺骁彻底笑不出来,铁一样的汉子被这表白弄得心都要化了。
Ⅲ
婚礼的第三天,宾客陆续离开。留下的除去仍在蜜月中的夫夫俩还有两边父母。为了亲和地感知享受本地的风土人情,齐厦建议干脆把婚礼的那座岛退租,到了另外一个对游人开放的海滩。
到海滩的次日,齐厦他妈发现了些不寻常,这一带游人如织,倒不是有人认出齐厦,反而是贺骁更招人眼。怎么说呢?不同人种的审美不同,但贺骁光着膀子在沙滩上晃一圈,那一身有如雕塑的肌肉是各色人种都能感知的雄性美感,吸过去的眼神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似的紧追不放。
齐厦他妈鲜少跟儿子一块出来,跟着新人两口子同进同出逛了两三天才发现这是常态,本来想让贺骁出去时把上衣穿上,但想想还是没出口,阳光海滩,男人光膀子再正常不过,齐厦自己都没在意,她一个当长辈的多什么嘴呢,是吧?
结果让她跌破眼球的事就发生在第四天,他们准备一起出海去不远的一个珊瑚岛,从沙滩往海里去时刚巧碰见人溺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种事但凡有点良知的人看见了都不会不管,更何况是齐厦。人是被贺骁救上来的,是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姑娘,幸亏她只是腿抽筋,呼救还算及时,人没大事儿。
但姑娘被放在沙滩上,回神之后看向贺骁的眼神那叫一个含情脉脉。等着救生员来的时候,齐母站在一边,贺骁跟齐厦蹲在姑娘身边一尺远的位置,姑娘眼神对贺骁使了半天也无用,人躺着动不得,却笑着说:“我的骑士。”
齐母英语也是这些年才开始学的,这一句勉强能听懂,听懂之后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朝自己儿子看。虽然只是看到个后脑勺,她还是无故觉得齐厦连耳根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即使贺骁由始到终跟姑娘话都没搭一句,态度跟路边救了只小狗差不多;即使听到骑士两个字,贺骁依然没搭理姑娘的意思,只站起来问齐厦:“他们怎么说?”
刚才救生员是齐厦叫的,等着救生员来,姑娘塞给人,他们就可以走了,不用再在这儿没滋没味地耽搁。齐母暗忖贺骁这表现简直满分,但齐厦望海看天就是不看人,“马上就来。”
说话间救生员就来,这一来,对上的是齐厦整整十分钟的数落。齐母从来不知道自己儿子英语这么流利,虽然语速过快她不能全听明白齐厦的话,但从那义正词严慷慨激昂的神色还是不难判断出齐厦在说什么?无非斥责救生员不尽责之类,最后一锤定音,这个海滩对游客实在不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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